方政文把车停到路边。
我起身一看,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不只是裤子,就连座椅也弄上了一小块血迹。
而且随着身子的扭动,我能感觉到,鲜血在往外涌出。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有办法,正打算拿纸巾垫在座椅上,等回家再处理。
方政文却炸了。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块血迹:
「有没有搞错啊?来月经怎么不提前说?看把我车弄的,恶心死了!」
恶心?!
我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人说恶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感朝我袭来。
除此之外,还有心寒。
我忍住委屈向他解释:「应该是受凉了才会提前来。」
「没事,等下找个洗车店处理一下就行了……」
我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现在我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喝杯热姜茶,然后钻进被窝。
不料方政文还在不依不饶:
「你以为洗车就行了?那个味道会一直在车里你知不知道?真够傻……的」
方政文看了我一眼,省略了中间那个字眼。
可我还是从嘴型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已经疼得浑身发抖,问他:「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和我讨论应不应该来月经这回事?」
「还有你凭什么指责我,这辆车是我妈买给我的,我都不在意,你心疼个什么劲?」
这番话大概是戳中了方政文的痛处。
方政文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脸颊涨得通红。
片刻后,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下一秒,副驾的车门被打开。
他丢给我一把伞,用手把我从座位上拉出来。
我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完全像个提线木偶任他摆布。
方政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在家等你。」
他丢下一句话便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车流之中。
只剩下我一个人拎着包,站在雨中呆若木鸡。
身旁的汽车飞驰而过,积水溅了我一身。
我完全没有想到,下雨天、我正在经历痛经、车流中心……方政文竟然丧心病狂到把我丢下车。
可我就连骂他的力气也没了。
现在我的小腹就像有只手在搅动,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得抽筋。
疼痛让我不自觉地弯下了腰。
突然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