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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精细的镯子,寻常金楼银铺可没得卖,应该是找金匠师傅定制。

  而这类有名气的师傅,都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在首饰不起眼的角落,刻上自己的记号。

  刚才,姜挽月就摸到了镯子内侧的一角,有个小小的记号。

  这记号,她还真认识!

  是浙江一位有名的金匠师傅所有。

  这位师傅在南边很有名气,但在京城,就远远排不上号了。

  所以,这不就很好猜了吗?

  府里这些人,只有关柔的父亲,在南边任职。

  “她倒是深谋远虑,只可惜,柳儿太心急了些。”

  姜挽月低声自语了一句,旋即收回发散的思绪,拍了拍绣春的肩。

  “忙了一天了,你快去睡吧!”

  安抚好绣春后,姜挽月把镯子收好,这才回到了床上。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靖王醒了,姜挽月也只能跟着起床。

  靖王穿戴好坐在外间的桌边用早膳,见姜挽月站在一旁,朝她一摆手。

  “坐下一起吃。”

  “谢王爷。”

  姜挽月屈了屈膝,坐到了他的对面。

  她才刚吃两口,对面的靖王已经吃完了。

  靖王把碗一放,接过荣安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忽然开口。

  “昨天那荷包里装的是什么?那张纸呢?”

  姜挽月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面露为难。

  “王爷一定要知道吗?”

  靖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挽月咬了咬唇,放下了筷子,双手捏着衣角,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怯。

  “是……药方。”

  “药方?”

  靖王有些意外。

  姜挽月点点头,小声说道。

  “妾身一直都有月事不齐的毛病,女儿家的毛病,说出去不好听。妾身就想着用从前家里的方子,只是不确定那方子的具体剂量,就让绣春去府外找大夫问问。”

  靖王下意识看了绣春一眼。

  绣春急忙跪了下来。

  “奴婢昨日出府去了城南的于氏医馆,找了坐馆的于二大夫问的。王爷可命人去查,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绣春说的是真话。

  她的确去了于氏医馆让人看药方。

  不过,她没说的是,出了医馆后,她又去附近小巷找了个药婆,买了那些避孕的药丸。

  绣春说话的功夫,姜挽月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从枕头后面摸出了那个荷包,取出纸,转过来递到靖王面前。

  靖王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身子不适就找府医,府里的大夫,不比外头那些好?”

  姜挽月屈了屈膝。

  “王爷说的是,妾身记住了。”

  靖王像是随口一问,问完了也就不在意了。

  “你继续吃,本王先走了。”

  “恭送王爷。”

  姜挽月保持着蹲福礼的姿势,直到寿王走远了,才起身。

  她吃完了早膳,叫上了绣春,往正院走去。

  柳儿被打发,其他丫鬟们多少会收敛些,不至于去她房里翻找。

  到了正院,王妃还没出来,只有罗姨娘一个人在。

  两人客气疏离地打了个招呼,姜挽月坐下后,没过多久,关柔和谢兰昔联袂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的门。

  谢兰昔看到姜挽月,眼珠子瞬间就瞪大了,哼了一声。

  “来这么早,显的你!”

  姜挽月没理她,扭头和罗姨娘闲聊起来。

  罗姨娘显然也不待见谢兰昔,宁可跟姜挽月说话,也不搭理她。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就连孕中的骆青青也来了,王妃才从内室出来。

  闲话几句,那关柔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听说昨晚姜姨娘屋里的丫鬟被赶出府了?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到底是你房里人,就算犯了错,关起门来教训几句也就是了,这般大张旗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姜姨娘得势不饶人呢!”

  姜挽月抬眸看向对方。

  看来,关柔知道的晚,而且她只知道柳儿被赶出去,却不知道内里缘由。

  姜挽月慢条斯理地拂着茶盏盖。

  “那柳儿才跟了我几天,哪里算得上是我房里人?”

  关柔拿帕子掩了掩嘴:“姜姨娘这话说得好冷漠,怎么说也伺候了你一场,怎么一点主仆之情都不念呢?难道说,是那柳儿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你才这般?”

  姜挽月喝了口茶,没有接话。

  关柔眼神闪了闪,还想继续试探,王妃突然发话了。

  “姜姨娘屋里缺了个人,我叫梁管事选了几个丫鬟,待会儿你自己选一个。那丫鬟惹怒了王爷,能留她性命已是王爷仁慈。这以后服侍的下人,都要再三教导,且不能再发生同样的事。”

  王妃表情严肃,看似是在教育姜挽月,实际上是说清了柳儿被赶的原因,反而是替她解围。

  姜挽月起身,躬身一礼。

  “多谢王妃,妾以后会注意的。”

  坐回去后,姜挽月朝关柔笑了笑。

  “关姨娘还想打探什么?要不干脆跟我一起回梧桐小院,我把丫鬟们挨个拉出来让人问话?”

  关柔笑得很勉强。

  “姜姨娘说笑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姜挽月继续喝茶,目光转来转去,看向了谢兰昔。

  谢兰昔今天没功夫针对姜挽月,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骆青青身上,一直问东问西。

  骆青青明显被她烦得不行,茶都没喝,索性提前向王妃告辞了。

  王妃直接让她们都退下。

  骆青青连礼都没行完,快步离去,谢兰昔还跟在后头叫唤。

  姜挽月落在最后,刚走出房门,绣春突然拉了她一下,低声说。

  “那谢姨娘身边的丫鬟,我好像在哪见过。”

  姜挽月眼神一动。

  “在哪见过?”

  绣春皱着眉:“看得不是很清楚,一下子想不起来,反正眼熟的很。”

  姜挽月脑中活泛开来。

  绣春应该没有见过谢兰昔和她的丫鬟才对。

  她进府后一直待在梧桐小院,之前请安都是柳儿跟着来的。

  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她出府买药的那次了。

  难道说,绣春是在那日见到过那丫鬟?

  只是,是在哪见到的呢?

  姜挽月眼神闪了闪,一把抓住了绣春,步子加快。

  “近距离看看,或许能认出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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