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三月,我平安诞下龙子,皇帝大悦。
可晋封皇贵妃的事却迟迟没传旨下来。
白芷面色着急,悄声告诉我,坤宁宫的禁足解了,皇帝今日中午还去了皇后宫中用膳。
我不轻不重的晃着手里的摇篮,面色平静。
我知道,皇后在禁足期间并不安分,反而十分积极的与家中来往。
适逢南方水患,北方又处于旱灾,皇帝忙得焦头烂额。
皇后的兄长如及时雨般将筹集了一批救灾物资,送到实处,解了燃眉之急。
而宫中流言四起,说我的孩子与国运相悖,才出世便又是天灾又是人祸。
「花房那群人也太势利了,皇后禁足时,有什么鲜花都先往咱们宫里送,如今皇后得势,倒瞧不起咱们了。」
白芷说得气愤,我却是越听脑海中越清晰。
在我怀胎期间,曾抓住一个试图改我安胎药方的小太医。
是皇后家中的人,胆小得很,原不值一提。
但有趣的是,我还从这名潜伏已久的小太医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便吩咐父亲将他关押了起来,以待查证。
四处皆受灾,哪怕皇后有再多的银两,恐怕也换不来那么多粮草。
那么皇后的兄长手中的粮草从何而来?
他们说得再大义凛然,皇帝也不可能不怀疑。
我看着手里远在关外的兄长寄来的信件,里面提到了一种异域的药丹。
此药可让女子腹鼓如同怀孕,却不会真的生下来。
我猛然想起上一世皇后杀我前的一句话——
她说,她的孩子只是解决家族燃眉之急的棋子,原本就是要流产的。
没想到那晚绾清上前去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希望有个妹妹来相伴。
她面目狰狞着大笑:「你的女儿和你一样讨厌,话都不会说,女儿有什么用?本宫要生下来的当然是太子!」
思绪回笼,从信封里掉出来一颗包裹仔细的药丸。
我轻嗅片刻,却觉得味道有些许熟悉。
白芷脸上亦有疑惑,她精通药理,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里面有陵寒叶的味道。」
我了然,原来宫宴那晚所有人都闻到的陵寒叶并非出自香囊,而是皇后食用了这颗药丸,顺道陷害我的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