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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曾经对我好,而是你本来就很好。

——《初见物语》

——

越过几个篮球场,她们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姜遇安说只要找女生多的地方就行了,果然在围栏最里面的篮球场找到了。

这是甘若见第一次见识到沈祈在学校有多受欢迎,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许多女生,都是看他打篮球的。

她们站在围栏前面的小高台上才勉强看到人群里面的情形。

甘若见特意戴上了眼镜,她想看清沈祈打篮球的样子。

沈祈穿着9号篮球服,鲜红的颜色被汗水浸染,露出他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白皙的手臂流畅地操控着篮球,少年矫健的身姿在球场上奔跑。夏季狂热的海浪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在他面前挡着11号球手,看起来身高魁梧,一脸凶狠狠的模样。他在防沈祈。

沈祈运球自如,头轻歪下,他一个往左假动作,转身向右避开11号,三步跨栏。

球在半空中被一双粗手拦下,用力地拍向一边。

“同学小心——”球飞向场边,正在跟旁边同学闲聊的女生,慢了半拍才转头。

橘色的球已经飞到了她眼前,来不及躲避,只好紧闭双眼,等着剧痛袭来。

甘若见呼吸一滞。

那颗球从场中心飞到那里,速度与力量都极其可怕。眼看就要砸到那个女生。

几乎是球贴脸的一瞬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挡住了那颗球。

剧痛没有到来,女生微睁眼,那只大手近在咫尺。

微微凸起青筋的手将失控的球捞回,立刻抛向身后原本的场地,与穿11号球服的人擦肩而过。

甘若见长舒一口气,差点就砸到别人了。

“道歉。”说这话的同时转身,留下一缕清风。

等女生想跟他说话时,人已经走远。

11号挠挠头,敷衍地笑着道了歉。

而刚才的女生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差点被砸这回事儿,反而站得离球场越来越近,旁边跟她围成圈的女生也跟着往前走。

原本就不大的场地能活动的地方更小了。

“沈祈帮你挡球哎,好羡慕啊。”群众的声音越来越大。

“沈祈不喜欢你这样内敛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女生先是羞着脸,几秒后转而昂着头低看周围的人,像是在无声反驳自己不是内向的人。

内向真的不好吗?

甘若见瞥了一眼,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漫开。

以前被街坊邻居说她,人太安静是会憋出病的,陈娇也说她不爱说话太内向了。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外向一些,但往往会很尴尬,让自己也陷入不舒服的境地。

后来渐渐坦然了,如今她不觉得这是缺点,有倾诉者就一定有倾听者,性格不一样罢了。

隔远看,暖阳下熟悉又帅气的脸。

他应该也会喜欢那种开朗明媚的女生吧。

男生冷着脸回到赛场。

“怎么了祈哥?”场上其他男生看出他的不对劲。

“打完这轮不打了。”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被周围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惹得烦。

他甩甩前额发丝上的水,摇摇头。吵得很。

一轮结束,女生的欢呼声更加尖锐。

甘若见不太懂篮球,看周围人的反应应该是赢了。悬起的脚后跟跟着垫了两下,现场的欢呼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沈祈赢得轻松,他走到场边喝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涌动,流动的晶体顺着他脖子的弧度滑下,阳光下晶莹剔透,一瓶喝完,揉紧了瓶身,瓶子瞬间变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如此随心自在,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此时校园的广播音乐又响起那首耳熟能详的《妥协》,“你总爱编织谎言,我负责配合表演,所有改变只为了进入你的世界......”

一如此刻。他站在人群中央,那么耀眼,像一颗夺目璀璨的星星。而她只是台下众多观众中,最不起眼的一位。

宁苇一环顾四周在找人,最后目光停在她们这边。只见他低头跟沈祈说了什么。

两人拿上自己的东西走过来,围观的女生看到人走了也就散了。

宁苇一走近姜遇安后突然凑近,表情欠揍地抹了一把脖颈上的汗渍伸到她面前。

“啊,宁苇一你有病啊。”

宁苇一一脸嘻嘻笑说道:“我的饭呢?”

甘若见立马把手中的打包盒递过去。

宁苇一说了声:“谢谢。”

“饿死你得了,天天想着打篮球。”宁苇一酷爱打篮球,经常不吃饭,就为了省午餐晚餐的时间出来打球。

沈祈气笑:“最后一次。老庄找我有事,先走了。”他拿过自己的那份饭,对姜遇安点了下头,算作回应,转而看向甘若见,“谢了。”

很正常的道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口,像木林山涧中透过冷泉发出的声音,干净而冷冽,轻飘飘地落进甘若见的耳里。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远了...

傍晚,公交车从金海中学驶向春华街,一路夕阳映射在车窗上,甘若见斜靠在窗边昏昏欲睡,天色渐渐暗去,街边一盏盏霓虹灯亮起,灯红酒绿,金纸迷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甘若见迷迷糊糊接起:“喂...爸。”

甘鸿担心天色晚了,她还没到家是不是迷路了,问她要不要去接。

正好此时公交车到站。甘若见下车。

甘鸿站在公交车站不远处,举着手机还未放下,待她走近了,他收起手机,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书包。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街上十分幽静,衬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

甘鸿开口打破了尴尬:“若见,我把你接过来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前两年我没有这个能力,现在可以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不用怕我会偏袒别人。你才是我的女儿。明天我给你找一辆车接送你上下学。”

甘若见有些头疼,她从来没有插手过父母的感情生活。从前他和妈妈在家里动不动就吵架,闹离婚都闹了无数次,那些恶毒的语言围绕在年少时期的她耳边,她只能每晚伴着音乐入睡。

互相伤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离婚了,两人都各自组建了家庭。离婚那天甘若见没有悲伤,她甚至觉得解脱了。

甘若见既然答应了甘鸿来南城跟他一起生活,就不会让他难堪,会努力地适应这个家庭,适应新人物的出现。

她愣了一会儿开口:“爸,这样挺好的。我不需要司机专车,坐公交车很舒服。”

甘若见很喜欢坐公交车,每次心情不好时,她便随意坐上一辆公交车,不必在乎车辆开往何处,终点在哪里,抛开一切烦恼,迎着和煦温暖的风,感受车来车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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