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被休之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想要活下去,何其艰难。好在这些年,我在将军府执掌中馈,早就在外面置办了些私产,现在正好用得着。虽然比不上之前奴仆成群的威风,可是,百亩良田、两个商铺,一处宅院,也足够我和陆中至栖身。...
我一个被休之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想要活下去,何其艰难。
好在这些年,我在将军府执掌中馈,早就在外面置办了些私产,现在正好用得着。
虽然比不上之前奴仆成群的威风,可是,百亩良田、两个商铺,一处宅院,也足够我和陆中至栖身。
为了不让尚书大人拧断我的脖子,我和陆中至过得小心翼翼,连仆妇都不敢请。
他后背的伤势十分严重,我花大价钱寻了几味好药材,每天为他擦身换药。
起初,陆中至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笑他: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害羞什么?】
陆中至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我瞪了他一眼,上药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既然知道连累了我,以后便对我和孩子好一点。】
陆中至将头贴在我的肚子前,温和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陆中至虽然出身于望族陆家,可是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自小被嫡母厌弃,屡遭毒手。
最危险的那次,若不是我正巧经过,恐怕他难逃一劫。
后来,陆中至从军,去了秦岭麾下。
在林琅出现之前,我是持家有度、人人称赞的将军夫人,陆中至是年少有为的小将。
可是当秦岭一次次纵容林琅挑衅我后,我成了善妒蛮横的恶女人,陆中至成了助纣为虐、对将军不忠的叛徒。
虽然他们都说我和陆中至罪大恶极,可是,哪怕重活一世,我依然觉得,真正错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月份越来越大,陆中至的身体也恢复得越来越好。
我们时常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
这一日午后,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我突然觉得腹痛难忍。
陆中至心急如焚,连帷帽都顾不上戴,慌里慌张地冲出去请大夫。
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大夫给开了几副安胎药,喝下去便好得多了。
接下来这几日,陆中至昼夜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我既想笑,又想哭。
从小到大,除了娘亲,还从未有人这般关心我。
想到娘亲,我的心里一片酸楚。
或许今生今世,我恐怕都不能再和娘亲见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