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王氏胸膛剧烈起伏,怒气不断上涌。
里头许嘉隔着纱帐瞧见外边的动静,终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啊——!”
“母亲,让她们滚!让她们滚啊!”
这僻静的厢房处乱作一团。
许王氏实在无法,深吸了口气转过身,面如死灰,“还请诸位先回吧,今日是国公府招待不周,及笄礼…散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道娇脆的声音跟着响起。
“及笄礼散不散,可不由你说了算!”
众人顺着声音往后看,居然是刚才已经离开的许茵和许柳氏。
而在她的身旁,竟是此时本该在前院待着的许国公和国公府嫡子。
这下好了。
一家人齐齐整整。
许王氏看到许国公铁青着脸色出现,顾不得别的,哭着跪倒在他腿边,“公爷,嘉儿一定是被冤枉的。”
“您一定要相信她。”
许国公猛地挥开她的手,“冤枉?”
“你告诉我里边的人是不是她!”
“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还敢说是被冤枉的!”
许国公怒极,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
屋里头的许嘉听到外头父亲的暴喝声,心如死灰。
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过她这一下,倒是放松了些。
轻微声响过后,一直守在一旁的嬷嬷们终于将榻上的两人分开。
紧接着便听到接连的“扑通”声,许嘉和她那位表兄,跪倒在床前。
许茵见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许嘉此时这么狼狈,嗤笑一声。
骂道,“真是丢人现眼。”
“啪!”
谁知她话音刚落,许国公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怒不可遏地瞪着她,“闭嘴!”
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若不是她刚才在及笄宴上口出狂言,现下这礼宴早都已经结束,何至于被这么多人围观了笑话。
“父亲...”许茵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许国公。
厢房里围了不少人。
怒骂声、哭喊声、看热闹的细语声...
苏珞浅轻呼出口气,只觉得这处过于吵闹。
她抬手拧了拧眉心,转身和秦舒凝低语几句,两人一起离开了厢房。
她们一走,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待着。
须臾,这一处便真的只剩许国公一家。
不过苏珞浅没有走远,她还要等陆璟肆过来。
行至前院时,这里还有少部分没有离开的宾客,她下意识抬眸看了看天时,晌午已经过了,怎的他还未到。
这般想着,国公府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不多时,门外的仆从惊恐万分道,“王...***,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然而陆璟肆没有理会他。
男人一身深色官服,带着典狱司的人,直接进门,占了前院里的大部分位置。
见状,那仆从连滚带爬地从府门处跑进去,赶着去通知自家老爷。
苏珞浅就站在一旁,盈盈目光定在陆璟肆身上。
即使此时日头正高,也依旧融化不了他身上那森冷寒意。
感受到她的视线,陆璟肆转身,朝她走来。
他依旧肃沉着一张脸,但出口的声音却是刻意压低的轻缓,“先回王府?”
苏珞浅抿着唇,倏然朝前迈了小半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手臂微抬,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女子清淡却有些熟悉的香气钻入陆璟肆鼻尖,他垂眸,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十指青葱似的,隐约可见那青色的小血管。
连同她的人一样,在阳光下白得耀眼。
陆璟肆不动声色地侧移了半步,高大身躯替她挡去那毒辣的日头,微俯低身,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