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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晚吟失声叫道。

孟宇祁快速道:“我需要一个人,最晚明天就要跟我结婚,你愿不愿意?”

唐晚吟张大嘴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呐,七十年代的人这么开放自由的吗?

自己这张脸已经能够到了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吗?

就在唐晚吟目瞪口呆惊讶的时候,孟宇祁补充道:“不是真的结婚,就是给我一个已婚的身份,过了这阵子,离婚也行,要是不离婚……”

孟宇祁顿了顿,看着唐晚吟说道:“我们……搭伙过日子也行。”

唐晚吟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迅速拉扯撕裂,她低头看了看还昏迷不醒的李建强,以及沿着李建强裤子流下来的血。

她心一横:“……行吧。”

……

几个小时之后。

唐晚吟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三个孩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就说呢!

孟宇祁一米八的大高个,还是这个时候最吃香的工人身份,长得帅,声音也好听,怎么就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还帮忙处理李建强的事儿了!

原来是要拖她下水做后妈!

而且是非常突然地让唐晚吟成了三个孩子的后妈!

孟宇祁是铁路局的工人,这次是去哈市那边勘探铁路路线,因为补给采买的问题,路过坪山乡临时停下休整一天。

孟宇祁就请了一天探亲假,上午在芦苇荡里救了唐晚吟,中午跟唐晚吟达成一致,找了大队支书跟老村长作见证,写了个文书,算是已婚身份。

文书一写好孟宇祁人就跑了,天黑的时候给唐晚吟送来了三个孩子。

送完孩子也是连夜就跑了,说是他们勘探队晚上就要赶火车出发。

现如今的人们对工作的态度都分外严谨,所以孟宇祁走得很坚决。

唐晚吟的心都在颤抖,跟心一起颤抖的,是手上捏着的二十块三毛七分钱。

这钱是孟宇祁匆忙离开前留下的:“我现在手头只有这么些钱,你先紧巴着用。”

“我家在村东头,钥匙在老村长那里,你可以带着孩子们住过去。”

“等勘探队安顿好了我就会想办法回来一趟,最多一个月!”

就三句话,说完,就急匆匆走了——火车不等人,他要连夜赶路追上去。

留下唐晚吟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小萝卜头,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三个孩子都穿着灰绿色的外套,看样子都是大人的工作服改的,一个个都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面带菜色,脸上、手上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指甲缝里的泥看着叫人不适。

最大的那个女孩叫孟子清,说大,其实也才六七岁的样子,两条麻花辫早就歪七扭八散开了,但是也没功夫重新编一下,因为这小丫头正一手牵着一个,牢牢抓着弟弟妹妹不松手。

两个小的也是一样的狼狈,五岁的丫头叫孟子敏,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唐晚吟,瘦小的肩膀绷得紧紧的。

倒是最小的那个小男孩儿孟子礼,才两岁多点儿,似乎在路上睡了一觉,临时被孟宇祁扔下拖拉机的,这会儿迷迷蒙蒙地睁着眼睛,歪着脑袋看唐晚吟。

然后一张嘴:“妈——”

唐晚吟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开了:“谁是***!”

她两辈子都没生过娃,怎么就成了三个孩子的妈了!

小男孩孟子礼被唐晚吟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嘴巴一瘪就要哭,老大孟子清连忙拉着他的手使了使劲儿:“小礼别哭,别惹妈不高兴。”

唐晚吟:“……”

在孟子清的安抚下,孟子礼好不容易才忍住哭,眼泪汪汪地看着唐晚吟,仿佛在无声的谴责她:爸爸说了,你就是我们的妈妈,你怎么能不认呢。

唐晚吟叹了口气,才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孟子清看看弟弟妹妹,又看看唐晚吟的脸色,怯生生地道:“爸爸有工作要忙,他们勘探队要进山有危险,不能带我们,所以把我们留给妈。”

唐晚吟真的是一口气堵得上不来,忍住没发火,又问道:“那你们自己的妈呢?”

“死了。”这次是三个孩子齐刷刷地回答的。

孟子清补充道:“去年……在黑省修铁路的时候炸山,爆破的时候山体塌方。”

唐晚吟一怔,就有些敬重,原来孩子的妈妈是因公牺牲的。

她生长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太多苦难,但是也深知太平盛世就是这些前辈们争取来的。

没有他们,就没有后世的安稳。

唐晚吟对着三个孩子,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对比出孟宇祁的卑鄙来。

且不说孟宇祁瞒着她他早就结过婚了!还有了三个娃的事实,这孩子妈妈没了,孟宇祁自己不愿意带娃,就临时找了个人结婚,就这么把娃给扔下了?

难怪什么都不挑,因为人家根本不在乎!就是找个人接手这三个负担罢了!

孟宇祁真不怕她是什么恶毒后妈打骂折磨孩子吗?

唐晚吟在心里把孟宇祁骂了也就三百多遍吧,一睁眼,看着三个紧张得不行的孩子,又是烦躁又是可怜。

“脏死了,走,去找老村长拿钥匙去,先找个地方给你们洗澡,换衣裳。”

唐晚吟又心疼又嫌弃,看三个孩子时不时拿手挠痒的样子就知道,身上肯定有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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