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视频会议就到这里,明天我要见到你们的方案。”
司宴礼结束跨国会议,有些烦闷的按了下鼻梁。
集团最近跟进的一个跨国项目已经跟进了三个月之久,临近尾声又出了点状况。
为了解决这么点情况,司宴礼开了一天的会,少见的露出一点疲态,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上面拉了拉,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
酒还未送到嘴边,一旁的窃听就响了起来。
“哟,听说我们司少爷准备参加综艺了?您这是打算公司不做了,下海出卖您的色相了?”
黎都敢这么跟司宴礼开玩笑的人还真不多,电话对面的盛淮安算一个。
“我突然想起舅妈最近托我给宴希找个合适的对象,我瞧着城东徐家的公子好像还不错?”
“得得得,当我没说。”听到司宴礼这话,盛淮安连忙认错,说回正题,“云霆喝一杯吗?”
云霆是黎都一家高级会员制酒吧,隐私性极佳,安全性也非常好,这也导致黎都但凡有点钱的人都爱往里凑。
“有谁?”
“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就我和我弟,还有川行。”
司宴礼手指无意识在车钥匙上面敲了敲,没什么表情,“行,等着。”
司宴礼抵达云霆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而这条街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下车后,他随手将车钥匙扔给门口的泊车小哥,迈步走进大堂。
云霆虽是会员制,但一楼却还是会接待一些愿意给钱消费的普通会员,司宴礼不喜这样嘈杂的环境,快步直接想坐电梯上三楼。
哪想还没走进电梯,迎面就有个拿着酒杯的女人想撞上来。
他微微侧身躲开,那人直接摔在地上,被酒水溅了一脸,十分狼狈。
司宴礼连头都没回的直接路过她,乘上电梯,上了三楼。
…
伸手推开包厢的门,如盛淮安所说,就他们几个人。
“啧啧啧,三个月没见了,我们司少爷还真是越长越有味道了,要我是女人一定爱***。”
喻川行靠在沙发上,满脸揶揄。
盛淮安配合道,“确实,就我们司少爷这脸,这身材,也就只有小初七能够完全免疫了。”
听到喻初七的名字,司宴礼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了起来,抬手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坐在沙发上一饮而尽。
开口的嗓音有点沙哑,“她还没回家吗?”
喻川行点了点头,“上次跟我吵架之后就去酒店了,说什么都不回来。”
“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你说车祸失忆虽然狗血吧,但初七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点,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见到宴礼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宴礼你不会对小初七干了什么***不如的事情吧?”
听完盛淮安的分析,这下轮到喻川行不淡定了,“卧槽,宴礼,虽然你是我兄弟,但你要是欺负我妹妹,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司宴礼听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劲儿,有些头疼,开始有些后悔跟他俩出来喝酒。
倒是一旁坐着玩***的盛家小少爷盛淮言幽幽开口,“就米虫在宴哥面前无法无天的样子,我觉得她对宴哥做***不如的事情的几率更大。”
喻川行:。。。
盛淮安:。。。
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俩无法反驳。
“小初七和那个小明星是个什么情况?认真的?”
“我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说到这里喻川行就有些生气,
“我就纳闷了,初七竟然会因为这种男的离家出走,宴礼,你竟然也不管管。”
司宴礼自嘲的一笑,仰头喝了口酒,“我现在以什么立场管她?”
盛淮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建议道:“兄弟,就初七现在对费垣一腔热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情况,你不如把她绑了关起来,关到她想起你为止,可能机会还大点。”
喻川行正要开口,放在桌面上的***突兀的响起。
来电显示赫然是他们讨论的女主角——喻初七喻川行愣了愣,小声地说了一句“初七。”。
示意他们噤声,把电话接了起来。
喻川行试探性开口,“小十?”
喻初七出生于当年的农历十月初七,正好是喻爸喻妈的结婚纪念日,于是给她取名喻初七,小名小十,当然一般小名只有家里人叫,大多数人还是习惯叫初七。
喻川行等了半晌,对面都没有回应,只有对面有些虚弱的呼吸声传来,喻川行不由的有些担心,把声音放缓,耐心开口。
“小十,是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面又沉默半晌,传来了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疼…”
包厢里本就十分安静,加上喻川行窃听开了外放,小姑娘虚弱的声音传过来,不仅喻川行担心,坐在一旁的司宴礼,也不禁直起了身子。
“哪里疼?告诉哥哥。”
“胃…胃疼…”
“别怕,哥哥马上来送你去医院。”喻川行说着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着急的往外走。
一旁的司宴礼也随即起身,“我和你一起。”
“不了,我自己去,初七有点害怕你。”喻川行示意盛淮安帮忙拦一下,盛淮安了然道。
“你俩喝了酒去什么去,淮言没喝酒,让淮言开车送川行去,咱俩在这再喝两杯?”
司宴礼没应声,但盛淮安确是知道他多半是同意了,用眼神示意盛淮言和喻川行赶紧离开。
……
黎都圣元酒店。
喻川行打开门就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小姑娘心疼极了,连忙快步来到床边,就看到自家妹妹缩在被子里,唇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样子。
心口像针扎一样泛疼,不由的想到了半年前她车祸后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害怕,“小十别怕,哥哥送你去医院。”
喻川行用床上的薄毯将喻初七包裹起来,打横抱起,快步向外走,依稀间踢到了被喻初七随手丢在床尾的冰淇淋盒子也没停留。
倒是一直靠在门口等他的盛淮言注意到床尾桶盖和桶身早已分家的两大桶冰淇淋盒子。
1.1kg的。
两桶。
果然喻家大小姐在作妖方面天赋异禀。
疼死都是应该的。
许是因为太疼,又许是因为喻川行太过着急的步伐,喻初七觉得自己不仅胃里有机器在打孔,还觉得整个人有种置身于过山车顶端的抽离感。
幽幽转醒,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加上生病时本身的脆弱心理,喻初七猫瞳一热,氤氲着水汽,委委屈屈的叫了声“哥”。
盛淮言在一旁看着喻初七这惊人的演技,都快被折服了。
说来四大家族里面,盛淮言虽是最离经叛道随心所欲的那个,加上年龄小,其实和他们也不常往来,但关系到底不算差,喻初七算是个例外。
盛淮言不喜欢她的原因倒是很简单,娇娇弱弱的小作精,偏偏家里的长辈都还宠着她。
就像她现在这幅生病了在喻川行怀里撒娇的模样,就是她屡试不爽的套路。
如盛淮言所想,喻川行确实吃这一套,看着自家妹妹这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心疼坏了,而且从她失忆之后确实好像从来没像这般跟他撒过娇,一想到此,他便更加心疼了。
盛淮言将两人送到医院就驱车离开了,喻初七挂上点滴就开始吐,还发起了低烧,喻川行陪着折腾到大半夜小姑娘才堪堪睡下。
喻川行拿起窃听才发现有七八个未接电话,怕吵醒小姑娘,走到病房外面才给对面回了过去。
“怎么样了?”,声音的主人是司宴礼。
“不太好,胃肠炎还有点低烧,吐了好几次,刚哄睡。”
喻川行折腾了大半夜,喝的酒大多也醒了,声音里也透着点疲惫,
“不说了,我得赶紧进去守着,待会儿小祖宗醒了看不到人又得哭了。”
对面沉默良久才开口,“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喻川行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开口袒露真心,
“阿宴,我今天突然发现,我禁不住她这样一直折腾,我爸妈也是。”
“如果她一定要撞了南墙才能回头,那我也只能为她兜底。但是身为她的哥哥,我不希望她走错路,希望她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尽是坦途,所以我希望保护她的是你。但我希望是她选择了你。”
说起来喻川行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明明不希望喻初七和费垣在一起,但是却不愿意让这个再成为横在他们兄妹之间的一根刺了,所以他把难题抛给了司宴礼,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但是阿宴,她是我的亲妹妹,我真不愿意把她交给费垣这种人。”
喻川行这话一出,倒不像是妥协,更像是在等一句承诺,一句来自司宴礼的承诺,承诺接手这个重担,承诺起喻初七未来的人生。
当然,聪明人之间的沟通本就是这么高效便捷的,司宴礼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潜台词,“放心,我亲手养大的人,交给谁,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