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灯光昏黄。
当“离婚”二字从我口中脱出,乔白君眼皮微动,却未抬眼,依旧沉浸在工作的世界里。
我静静等待了一个小时,直至身体几近虚脱,她才缓缓开口:“路风,我就让你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你就要提出离婚?”“你明知自己有错在先,这样的惩罚,难道不合理吗?”我张了张嘴,却首次按捺住了为自己辩解的冲动。
我坚定地说:“签字吧。
”乔白君的语气云淡风轻:“女儿的抚养权归我,你没意见吧?”见我摇头,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外。
但为了彰显所谓的公平,她还是将女儿叫进了书房,问道:“爸妈如果离婚了,你想跟谁?”路雨,不愧是乔白君的女儿,不仅外貌相似,就连看我的眼神,都透露出与她一脉相承的高高在上。
都瞧不起我。
路雨轻描淡写地说:“我姓乔,不姓路。
”曾几何时,这句话会让我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但昨夜之后,我对路雨的那份父亲的温情,已经消失殆尽。
我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步入卧室。
十三年婚姻,我全身心投入于照顾乔白君与路雨的生活,以至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
不出片刻,我便收拾妥当。
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乔白君正端坐在沙发上,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我。
“准备去哪?我叫司机送你。
”她头也不回地说。
“不必了。
”我强忍着高烧带来的不适,坚定地迈向大门。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飞下一个高尔夫球,狠狠击中了我的后脑。
那是路雨的游戏房,她总爱在闲暇时练习室内高尔夫。
我捂着剧痛的脑袋,蜷缩在地。
乔白君与路雨交换了一个“他又在装腔作势”的眼神后,任由我独自挣扎。
半小时后,我满身冷汗,终于挣扎着离开了那个家,独自前往医院。
退烧后,我乘坐大巴前往城郊,那里有我久违的避风港——外婆家。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了外婆的家门前。
外婆见到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顾着生火做饭,为我蒸上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地瓜饭。
路雨小时候也爱这南瓜饭,吃得满足时还会吵着要我抱。
但自从乔家的小孩告诉她南瓜是“乡下人的食物”后,她便再也不允许我带外婆的南瓜回家。
我因吃得太急而打嗝,外婆笑着轻拍我的背,满是皱纹的手温柔地为我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那***,多年未眠的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安稳的梦。
我知道,我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两日后,乔白君的电话打破了宁静。
她的声音依旧冷漠:“去年在国外买的那件绸制衬衣放在哪里?”习惯使然,我本能地告诉她位置,并建议她搭配储物格最左边的那条领带。
电话那头传来她整理衣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