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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在路基下水田中的那瘦子,身手敏捷,在田里打了个滚,迅速的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脚噗的一声再次趴了下去,七月的水田里,全是烂泥,那家伙变得狼狈非常,泥水将其浑身打湿,看起来就如同桥洞下水沟里钻出来的乞丐。

然而,胖子这时候却没时间欣赏他的杰作,车门紧紧关闭,油门狠狠一踩,把前面的小车顶得栽下路基,然后招呼后面的车子,朝着陈家大院迅速驶去。

那尖嘴猴腮的家伙,见到这一幕,大声喝骂道:“陈观澜,***泥马拉个币!”

这傻子,竟然把胖子当做了陈观澜。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黑瘦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经过这里时,听到这怨恨的咒骂声,不禁有些皱眉,这陈家村,只要是姓陈的,都有那么些沾亲带故。

说起来,陈观澜还是他的远房堂哥。

眼珠子转了转,陈士林远远的刹车,大声问道:“喂,要不要帮你报警啊?刚才我见到有人把你车撞了。”

“不用了,等会我打个电话就行。”一屁股坐在马路上,淤泥在地面上留下污迹。

“那不行,该报警就报警,万一你被撞了个内出血,现在看没什么问题,但是不及时治疗,等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那就已经晚了,我们有个老师,也是你这样,当时看着还生龙活虎,结果第二天早上,就硬得像石头了。”

“对了,我先帮你打120,还是帮你打110,其实我觉得两个都该打。”一边说话,一边掏出诺基亚棒棒机。

“***怎么那么多废话,老子叫你不要多管闲事!”这瘦子听到陈士林那叽叽歪歪的话语,又是报警,又是打120,听起来就特么晦气。

“呵呵,你踏马骂我哥,老子还好心好意帮你这***玩意儿,呵呵,你踏马不打也得打,打不了,我帮你打。”陈士林也是个暴脾气,小时候的他还有其他几个娃娃,都是跟在陈观澜屁股后面玩耍长大的,对自己这哥,他可是崇拜得不得了。

在胖子撞车跑去陈家大院时,离村口不远的陈家村人,便已经发现了不对。

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少人跑了出来。

农村里,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那凑热闹的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传播信息的速度,是你想象不到的迅速。

当陈观澜看着胖子一脸紧张后怕的跑进院子,还有吓得哭成花猫似的陆小迪时,不禁有些诧异道:“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小迪还哭了?”

“姐姐,不哭,粑粑说不哭才是好孩子。”诺诺怯生生的用手指戳了戳陆小迪,看着如同从二次元走出耳朵小***,陆小迪吸了吸鼻子,把小诺诺搂在怀里,觉得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在此刻终于恢复了过来。

胖子大口大口喝着桌上的茶水,气喘吁吁的说道:“老陈,就在村口,有人把车停在那里,问认得陈观澜不?”

“你猜怎么着,卧槽了个他滴爷爷,阿拉本来想说我就是陈观澜的朋友,可是!”

“可是!阿拉只说了我就是陈观澜,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蹦出嘴,那家伙掏出一把***就朝着阿拉捅了过来。”

“还好老子反应快,直接掀车门把那***撞进水田里,把他的车也顶到了地里,直接跑了回来。”

唐紫川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而且都有些后怕,还担忧的看着陈观澜。

“看来,有人是想要老陈你的命啊,那杂碎胆子大得很,就在村口就敢掏刀子***。”

陈观澜面色已经变得极为严肃起来,后心也被吓出了毛毛汗,若是胖子真的出了事情,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这背后的事情,观澜用脚指头想,便也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今天的事情,让他彻底愤怒了起来。

先用女儿来威胁自己,然后派混混来报复搞事,现在还特么***,这一桩桩的事情,早就突破了陈观澜的底线。

“胖子,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既然他们做事不择手段,那么我也不会和他们讲什么原则了。”

“诺诺,就在家里帮我招待姐姐们,爸爸出去办点事情好不好?”他蹲下身子,轻柔的拍着女儿的脑袋。

“粑粑去办事吧,诺诺会招待姐姐哒。”小丫头拍着胸口,很有责任心的说道。

“老陈,我陪你一起去,那***应该不认识你,否则也不会拿刀弄我了。”胖子也是气急,义愤填膺。

秦昊和唐紫川也说道:“我们一起去,把那家伙抓住,让他把知道的交待出来。”

陈观澜心中一暖,虽然秦昊和唐紫川都只是一顿饭的交情,不比他和胖子的交情深厚,但是能够如此仗义,以后也是值得去用心相处的朋友了。

“那我们就在院儿里吧,厨房里需要我们帮忙么?”越红提问道。

“嘻嘻,红提姐姐,只需要,只需要,把柴放进里面,就行了哦。”诺诺很有主人风范的回答着问题,而且记忆很好,在胖子到来介绍时,便把所有人的名字记住了。

陈观澜附和着笑道:“诺诺说得很对,那是高汤,还需要熬几个小时,只要小火不熄便行。”

说完,他和秦昊,唐紫川坐上胖子的悍马,车子前脸上,有着淡淡的碰撞痕迹。

只是两分钟,他们便来到了村子口,这里已经有了不下二十来人,将一个浑身淤泥的家伙围着,一个浑身肌肉,皮肤黝黑,身材矮壮的中年汉子,手中那着锄头,正在喝道:“说,你来我们村儿是干什么的?”

“大伯,我看到他在跳脚骂澜哥,草踏马的,肯定是来搞事情的。”陈士林指着那家伙,破口大骂。

悍马车的到来,让村子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当胖子跳下车,大咧咧指着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时说着的话语,全特么脑子有些犯晕:“狗杂碎,老子就是陈观澜,你踏马想要杀老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陈家村,整个村子姓陈的都是老子的亲戚,谁给你的狗胆子,告诉你一个名字,就敢跑来搞事?”

“呵呵,你误会了,我怎么敢杀你呢,这是犯法的事情,我特么又没傻,再说,谁踏马见到我拿刀杀你了?”那家伙一脸的不在意,还有些沾沾自喜。

这两人的对话,让村里的人全都有些懵逼。

陈士林指着胖子道:“你刚才在骂陈观澜,是在骂他?”

“他不说自己就是陈观澜吗?骂他犯法?”这傻玩意儿理所当然的点头。

“呵呵,呵呵呵。”陈观澜有些无语的呵呵笑出声来,只是有些冷。

胖子也是一脸的无语:“你这个***,阿拉想要说的是,我就是陈观澜的朋友,什么玩意儿啊。”

张大了嘴巴,董焕心中一万头***奔腾而过,一句嘛卖啤脱口而出。

搞乌龙了,还是业务不熟,做事不注重细节坏事啊。

老大交给自己这个任务,怕是黄了,二十万啊,看得到吃不到了,也是刚才太激动了,听到陈观澜三个字,就仿若见到那一坨坨***在眼前招手。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能够赚那么多钱,太兴奋了也是人之常情吧。

然而正在懊恼的他,当发现一个俊秀的青年面无表情走向他时,不耐烦的道:“你又是从哪个***里喷出来的东西?”

陈观澜已经看出来,这个***着六的家伙,是个智商低于正常水平,但是却又偏偏有着自己思考能力,以为自己非常聪明的那种人。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自以为是,却傻啦吧唧。

所以,他根本懒得废话,一脚踹在对方小腹上,将其踹飞了出去:“你问问,谁见到我打你了?”

“呵呵,我反正没见到,他应该是自己站不稳吧。”陈士林第一个摇头,笑嘻嘻的说道。

而胖子也是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踹在董焕的下身要害,痛的那家伙嗷的叫出声来,就像落在岸上的鱼,在地面使劲挣扎着,眼睛布满了血丝,使劲儿的吸气。

胖子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的踹着对方:“你牛逼,刀子捅人。”

“把老子未来的小姨子都吓哭了,***的,老子这事儿黄了,不弄得你断子绝孙,老子就不姓王。”

“滚***的,草!”

唐紫川和秦昊把胖子拉住,陈观澜也是劝道:“你这么打没技术含量,而且痛过了也就过了。”

说着,手中已经掏出了一把小刀,那是用来削水果皮的,只有拇指长,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听过庖丁解牛么?今天没有牛,就拿他给你们开开眼。”随着他的话语,小刀直接刺进了对方的胸口,吓得胖子还有陈家村的人们目瞪口呆。

董焕更是直接尿了出来,刀锋入肉,从生理上带来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恐惧,让他直接崩溃了。

他发出尖利如女人般的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张瑞丰手下的标哥叫我来的。”

“草,软蛋!”陈观澜站起身来,一脚踹在对方的嘴巴上,痛得董焕撕心裂肺的叫唤,他看着陈观澜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三爷吧嗒着叶子烟,声音很是阴沉的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那开发商的嘴脸,不给房子就要你们的命,自己想一想,该不该让这个开发商来村里。”

“何况,黄士国是什么个玩意儿,你们心里也有数。”

“这事情必须得解决了,不然咱们村不得安宁,别说想发财致富,就是喝稀饭都成问题,到时候,这里的土地房子,全都是开发商的。”

陈观澜家出的这事情,把村子里的人们全都吓着了,推人及己,他们现在已经对瑞丰开发公司,从心底感到抗拒了。

“反正,我觉得住在村里挺好的,说是要把我们全都迁到一个小区里,我去看过,就在我们村儿靠近镇子的荒地上,那地盘才多大?而且还自建房,赔的钱到时连买材料都不够,到时候问题还多得很。”在镇上做菜生意的陈世君,也是大声说道。

他比陈观澜大个几岁,从小就把陈观澜当做亲弟弟看待,关系也是极好的,虽然陈观澜去外闯荡了许多年,但是,感情依然是感情,不会因为时间而变淡。

“就是,现在我们想怎么修房子就怎么修,还有院坝,想养鸡就养鸡,想养狗儿就养狗儿,到时候被骗去那里,呵呵,连吃水都要给钱。”陈士林这少年倒是看得透彻。

“好了,好了,反正这是黄士国找来的开发商,只要不是国家和政府征用开发,那就让他们滚蛋。”已经九十多岁,在许多年前当做支书的陈曜先老爷子,也是中气十足的说道:“他马拉个币,以为我们农村人没见识?网上怎么说的?大专多如狗,本科满地走,我们村这些年,博士都出去了两个,还是专门读法律的。”

三爷笑了起来:“老***,该你洋盘哦,那俩博士全是你孙娃子。”

陈观澜在一旁懵逼:“卧槽,陈政伟,陈政铭两兄弟全都是博士了?”

陈曜先老头子嘿嘿的笑了起来,拿着拐杖说道:“老子就是说嘛,老子没澜娃爷爷有本事,老子的孙娃子读书肯定比澜娃行。”

“然而两兄弟合起来,也打不赢我。”

陈观澜的话,气得老爷子呲牙,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啊,两兄弟干不过比他们小的熊孩子,最可恨的是从来都没赢过。

看着村里的人在那里吹牛打屁,胖子,秦昊,唐紫川都有些摸不清状况。

“我说,这个龟儿子哪门整啊?”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汉儿,穿着藏青色帆布衣服,脚下是电影的解放鞋,戴着七十年代的工作帽,佝偻着背,指着躺在地面上的董焕大声问道。

“又死不了,让他自己爬,药篓子,你就莫管他了,地上那个狗东西,你告诉瑞丰公司,如果他们还有人敢来打陈家村的主意,来一个打死一个。”陈曜先老爷子霸气十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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