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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歌抓到大鱼了,还是条红色的鱼,那么老大个儿!」

渔村里的孩子欢呼着从我家门前跑过,叫喊声传进我的耳朵。

手里的针一下子扎破了手指,我有些怔愣。

沈九歌说过,他一旦捕到最大的鱼,那就要进献给当今圣上。

进献圣上之后的事,他没说。

我也没问过。

我捡起那根带着血迹的针,继续面色如常地补着船帆。

他不会回来了。

屋门忽然被李孃孃推开,她一向大嗓门。

「黎儿,你咋还在这补这破帆,你男人抓到大鱼了,赶紧去看看呀!」

喧闹声离我家越来越近,我放下针走到院子里。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大鱼的脊背,红艳艳的,是这个***平时见不到的颜色。

那条鱼可真大,鱼头比一只老牛还要大。

日头底下,鱼眼睛泛着金色的光。

沈九歌在一从小孩的簇拥下,面带笑容缓缓走到我家院子门口。

只是一看见我,他的唇角就抿成了直线。

「景黎,我要去京城了。」他冷淡开口。

我点头。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我摇头。

身旁的小孩开始吵闹,「哑巴黎,哑巴黎……」

沈九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加不虞,他转身抓起牛车上的缰绳。

「我不会回来了。」

声音清冷,一如他本人。

我再次点头。

从始至终,我没有掉一丝眼泪。

村民的笑声逐渐止了,李孃孃看看我又看看他,叹了口气。

沈九歌不属于这个渔村。

我明白,他明白,村民也明白。

我早就知道,他一直嫌弃我。

除了我三年前,刚在海岸边捡到他的那天之外。

他说他失忆了,想不起曾经的事情,也想不起自己的身份。

只记得他叫沈九歌。

「姑娘您贵姓?」

那天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的金丝银线已被海浪打得破碎,但依然能看出价值不菲。

我给他比划了半天,他都不明白我的意思。

最后我还是把李孃孃从隔壁院里拉过来,她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我的情况。

「她叫……」

「景黎,你就叫她黎儿就行,我们这人都这么叫她。」

「她是……」

「哑巴,她一直这样,不会说话。」

「她就……」

「一个人,她一直一个人,哎呀小郎君你可有家室?」

沈九歌摇摇头,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孃孃一拍巴掌打断了。

「那敢情好啊,你没成家,黎儿也没成家,那你俩正好凑一对!」

于是在他伤愈之后,我便懵里懵登地披上了嫁衣,沈九歌也穿上了红色的褂子。

他长得眉目似画般好看,穿上红衣更显气质,温润公子如玉如歌。

洞房当晚,是在我的茅屋里度过的。

下半身像是被斧头劈开,我忍着疼痛,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你怎么不叫?」沈九歌抬头,额上的汗滴清亮。

我费力抬手,比划了半天,又指指我的喉咙。

我想告诉他我生来如此,不仅不会说话,连叫也不会。

不知沈九歌有没有听懂,总之他原本黑亮的眸子黯淡下来,翻身躺在了我身侧。

他没再说话,不一会就传来他轻轻的呼吸声。

我躺在小床上,***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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