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窒息感,语气极尽讥讽:
「你敢以下犯上,想要裴氏给你的小莲花陪葬吗?」
裴昭松开我,眸中流露出震惊与厌恶:
「早知今日,我便不该遇见你,不该教你那些东西,你又何至于变得如今这般欲壑难填、心狠手辣!」
他的话犹如实质,将我的胸膛狠狠劈裂,我伪装碎裂,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这样厌恶我,昔年又为何接受父皇的赐婚?」
「为什么成亲之后一切都变了?」
「又为何要找这样一个女子来羞辱我?!」
裴昭被我的样子惊住,松开我,后退几步。
我将房中可取到的东西统统掷向裴昭,无数名贵的瓷器在他脚边碎裂开来,仿若对待最痛恨的仇人。
裴昭并未躲闪,只沉默瞧着我——
更衬托得我像个可笑的疯子。
我胸中激愤难平,抄起手边一个瓷瓶向他掷去。
瓷器撞在他身侧的床柱上,碎裂的瓷片散开,有一片擦过他的额角,顿时有鲜血流出。
裴昭身后窗外夕阳西下,美不胜收。
屋内却是烛光昏暗,摇摇欲灭。
我的眼前站着我的驸马,是我的至亲,至仇。
也是,至爱。
夜风带着夕阳的寒凉从裴昭身后的窗户吹进来,吹得我一个冷战,终于清醒过来。
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忍着抽泣声,我缓慢地依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错,冷宫中的陪伴相护,青山水榭中的情意缱绻,在我们成亲之后,皆成泡影。
裴昭眼底有不忍一闪而过,最终他喟叹道:
「公主,这天下还有许多很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