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西一脚踩空,掉进陷阱里,摔了个四仰八叉不说,身上头上还沾满了干草。
她捂着摔疼的脚腕坐正了,一时间有些想哭。
怎么就能这么倒霉!
不过以乔西的性格,也只是鼻头酸了酸,并没有真的哭出来,这一摔倒是把她摔冷静了,吐掉嘴边的狗尾巴草,她开始审视起眼前的处境。
结婚那五年的经历就在眼前,乔西敢断定,并不是一场梦,更不是自己的臆想。
她知道嫁给杨文清后会守活寡,以及杨文清和乔珠干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可其他人并不知道。
尤其乔珠,她没记错的话,这时候还在倒追镇上在水电站上班的一个小伙,可能压根没关注过杨文清。
从她听到俩人的谈话来看,乔珠是看中了她嫁到杨家后辛辛苦苦挣得那些钱,为杨家盖的砖瓦房,这才勾搭上杨文清,想害了她。
乔西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她这个堂妹,为了眼前一点利益,可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以前她只觉得乔珠世俗,大好的机会自己不努力拼搏,天天想着***人依靠,实在不是一路人。
现在看来,乔珠不只是世俗,还下作。
她甚至开始怀疑,当时乔珠去县城呆了一周多,有人说乔珠是怀了镇上小伙的孩子,人家家里不要她,她去打胎了这件事,也是真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破了身子打过胎,不好找婆家,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杨文清身上。
俩人狼狈为奸,谁也别嫌弃谁。
想回自己,她今天不仅逃了婚,还揭穿了大嫂的算计,怒怼了乔珠,等回到家去后,肯定都是事儿等着她。
不过,爸妈对她很好的,她哭一哭应该就能对付过去。
至于杨文清家和乔珠大嫂她们,她才不怕。
现在,她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从这个大坑里出去。
这种坑洞一般都是各种小动物聚集的地方,保不齐有蜘蛛蝎子什么的,要是再跑出来一条蛇,她可真要歇菜了。
乔西揉揉酸痛的脚踝,站起来。
坑洞虽然大又深,乔西站直身体,堪堪只能露出一个脑袋,她左右看看,没看到秦嘉树的身影。
倒是看到了秦嘉树经常带在身边的一条叫天狼的狼狗。
前世她见过天狼很多次,因为她平时身上总带着吃的,秦嘉树又救过她,一向生人勿近的天狼对她格外友好。
可惜的是,天狼后来不知道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死了。
她知道的时候,还挺难受,那段时间,秦嘉树比以往更加沉默。
此刻天狼正在园子里逡巡着,刚好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乔西一喜,朝着天狼挥手:“天狼!”
天狼听到人声,迅速地判定位置,朝着陷阱的位置狂奔,一边奔一边叫,几下跑到坑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天狼还不是成年的模样,虽然体型也已经很大了,但比起几年后的成熟大犬,这时候还有些傻气。
乔西心中溢出满满的开心:“天狼,好久不见!”
天狼对着乔西:“汪汪汪!”
因为心中对天狼全是好感,乔西一点都不害怕,她露出的脑袋挪动到坑边,朝天狼伸出了手。
“乖天狼,来,让我摸摸。”
就在这时,一道厉声打断了乔西的动作。
“别乱碰!”
乔西扭头看去,先是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接着再往上,是补着好几个补丁的裤子衣服,以及秦嘉树一张正颜厉色的脸。
秦嘉树手提着天狼后颈的铁链,走远了些,将铁链拴在门头桩子上,这才又走过来。
掩去眼底的诧异,他语气冷冰冰:“它谁都咬,你别招惹它。”
乔西一脸不在意:“它聪明着呢,我又不是坏人,它才不会咬我。”
听到女人骄傲的语气,再看女人看天狼时流露出的喜悦,秦嘉树脸色和缓了些,村里人都怕天狼,尤其女人,路上碰到恨不能离得远远的。
她倒是不同。
秦嘉树朝坑里看了眼,走过去拿了个长的树干过来,树干上有几个凸出的树枝,他一边将树干放进坑里,一边指挥:“你踩上面爬出来。”
乔西看这个办法不错,兴冲冲抬脚踩上去,还没怎么用劲,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
秦嘉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垮下一张脸,把树干拽出来扔一边,又走过去拿了个高板凳过来。
他把板凳递给乔西,硬邦邦说:“你踩这上面,我拉你出来。”
乔西已经习惯了秦嘉树的臭脸,以她现在的心境来看,脸臭心肠好,可比脸好心肠坏好太多了!
两人双手交握的瞬间,乔西清楚看到,秦嘉树脸涨得通红,他皮肤本就晒得黑黢黢的,都能清楚看到红,可见多么害羞。
莫名的,乔西觉得有点可爱。
这两年男女关系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如同浑水猛兽了,有些痞气的男青年,甚至会口头开几句荤玩笑。
她印象中,秦嘉树似乎也挺开朗的,她都撞见过他跟村里别的女孩子和颜悦色说话,可唯独对她,始终都又冷又硬。
比如前世,他救她那么多次,却始终没给她一个好脸色,说话还时不时带着刺,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虽说那时候她已婚他未娶,保持距离是应该的,可他表现出来的比其他人更要刻意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出了陷阱,乔西坐在一边,***发痛的脚踝。
刚刚用了力,这会又隐隐作痛起来。
秦嘉树不知从哪儿鼓捣了些捣碎的药草过来,直接推到她面前:“敷上。”
乔西不疑有他,问也没问抓起来贴在疼痛的地方。
见乔西如此信任自己,秦嘉树脸上的表情不再紧绷,但还是没多高兴,他看着她身上的红裙子,咬了咬唇,终是没忍住,闷声问:“你今天不是结婚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对于这个问题,乔西回答的语气轻松随意。
“我逃婚了。”
秦嘉树脸上先是掠过一抹不解,倏又难看起来,低沉的嗓音蹦出几个字:“为什么?”
乔西盯着秦嘉树的脸看了几秒,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还不知道那些糟心的事情,她挠挠头,难堪笑了下:“我刚知道,杨文清的弱症有些严重,嫁过去了就是守活寡,所以不敢嫁了。”
听到这个理由,秦嘉树脸又一次涨红。
这回,一直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