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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苏双眼无神地瘫坐在病床上,脑袋发懵。

思绪不禁飘回昨夜。

她气冲冲走进书房,将一纸休书啪地一声拍到了墨深面前。“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你离婚。”

墨深抬头觑她一眼,只当她又在闹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完全没当回事。

“我签好字了,赶紧的。”

扫一眼右下角的落款,他才终于蹙起眉,凝视着她。“我,不同意。”

“墨深,当个人!你不爱我又绑住我做什么!”安苏怒了,转身就走,行李箱已经收拾好有预谋地放在走廊里,她离开他的书房,拖着拉杆就走。

墨深破天荒地追了出来。

不过她没从他眼神里窥见一丝不舍,只有强势,强势地钳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

安苏当然知道他的挽留为的是什么,是为了维持墨家和安家的联姻,是顾忌他自己的体面,被女人用一纸离婚协议甩了多没面子!

嫁给他三年了,到闹掰了这一刻,他的心仍然不曾被焐热分毫,安苏真的心寒。

这场长达七年的喜欢,宣告无疾而终。

她非要走,他非要她留。

安苏不打算爱他了,撕下在墨家小心翼翼当他太太的面具,破罐子破摔地和他撕扯起来,积累三年的气性一股脑在今夜爆发出来,在和他的拉锯中下了重手,于是两人双双滚下楼,跌破了脑袋。

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看到了手上的血,顿时晕过去。

再醒来时,对上甄茹女士殷殷关切的眼神。

安苏起初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她的这位婆母大人从来不曾向她露出这般慈爱心疼的眼神,像是看着心爱的宝贝被碰碎了似的,她这不受喜欢的儿媳妇何德何能。

还有,另一个女人常乐儿,她坐在病床床沿,倾身凑上前,小脸挂着泪痕,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眼眸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绵绵情意。

安苏感到一阵恶寒。

这是闹哪样?

常乐儿这妖孽觊觎墨深、想要当墨家少奶奶不是一天两天了,会对她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正牌墨太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见鬼!

更见鬼的是,下一秒她分明听到甄茹女士担忧地问道:“深儿,你没事吧?”

千真万确,字字清晰,如雷贯耳。

常乐儿还火上加油,说道:“深哥哥,你还好吧,怎么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叫医生。”

嗡嗡嗡的烦死了,安苏烦躁地开口:“闭嘴!”

然后她石化了。

她的声音……是墨深的,低沉的,曾经让她觉得听了耳朵也会怀孕的声音!

喉咙滚动一下,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喉结,从心底钻出来的荒诞感觉不断地往四肢百骸蔓延,她不顾一切地往被子里伸手,隔着病服裤子的衣料也能清楚地摸到……那大凶器。

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

她脑子就宕机了,双眼无神,外焦里嫩。

常乐儿还不曾被墨深这么吼过,顿时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睛,可想到他受了伤,又是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害的,要不然深哥哥绝不会这样冲她发脾气,全都要怪那个女人!

她这么想着,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

安苏惊了一下回过神,循着动静怔怔地望过去,撑着门,气势汹汹站着的竟然……是她自己。

窒息。

她咽了咽口水。

是墨深吧?应该是他吧?

顶着老***身体摆出这么一副冷冰冰的臭脸给谁看?!

安苏在心里默默吐槽,那边甄茹女士已经先声夺人!“安苏!你来做什么?你还有脸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你害得他从楼上摔下来,摔破了脑袋,差点命都没了!”

“我警告你,我儿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缩在墨深身体里的安苏抽抽嘴角,咦,现在墨深才是安苏!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也是他!该,让他也尝尝这老阴阳婆婆的滋味,她想着丢过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墨深睁开眼,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安苏这个女人,情绪已然在暴走边缘,此刻听得他妈一通叽里呱啦,顿时觉得聒噪。“妈,你先别说话!”

甄茹女士感觉受到一万点冒犯,安苏这是反了,竟然敢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

“安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和伯母说话呢,她可是你的长辈,是深哥哥最敬重的母亲!”常乐儿在一旁细声细气地帮腔,音量不大,杀伤力却极强。

安苏坐在病床里看好戏,这种场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将她在墨深面前渲染成了不懂得尊老的、娇惯坏了的富家千金。

珍视明眼药水都没这么猛!

墨深微怔,他下意识地用上了惯常的语气,忘记了现在的身份,但之前妈骂的那些话也太难听了,钻到耳朵里很是让人不舒服,她平素在自己面前也不是这幅刻薄做派,贵妇的优雅不要了吗?

“还不给伯母道歉?”常乐儿微微扬起下巴,狐假虎威地说道。

墨深蹙起眉,凝视着常乐儿,乐儿怎么会露出这种透着阴狠的表情?就因为背对着病床上的那个"我"?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墨深盯着安苏的脸迟迟没有道歉的意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甄茹女士皱起眉,脸色阴下来。

那边安苏看着那个面对着她们的自己,恍惚间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冷呵了一声,戏也不想看了,什么都变得无趣起来,她出声打断僵持:“你找我?”

“妈,乐儿,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她单独谈谈。”安苏继续说,两个平时觉得很难搞的女人却听话地走了,可见难搞也得看对谁。

病房里只留下灵魂交互、身份错位的男女。

空气死静,只有呼吸声。

男女对视了一眼。

只见那穿着病服,趿着拖鞋,披头散发的女人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过去,拉起男人的衣领揪起来,濒临崩溃的情绪克制了又克制,深邃的眼眸盯着这个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安苏被他眼里的深邃摄住了心神,即使换了皮囊,他的眼神还是这么有杀伤力,仿佛回到多年前她被此迷了眼而后弥足深陷,可现在她真冤枉!

你怎么就能这么认为?!

她挣扎两下,浑然忘了现在她可披着墨深的马甲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混乱中将对方反拽进了怀里,同她一起倒进病床。

墨深没习惯这柔弱纤细的身体,砸到安苏身上后,呼吸微滞,气得狠了,双手揪着安苏的领口不肯放手。

安苏知道他真生气了。

可反正都和他闹掰了,谁还管他生不生气。

她扒拉开揪着自己衣领的纤纤素手,无疑,男人的体格占了巨大的生理优势,翻个身反客为主,强势地将人压到了下面,双腿一夹将那修长的大长腿也给夹紧了。

床上的被子落了地。

男人压着女人,安苏压着墨深,弯腰往下压了压,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拉近,鼻息喷到女人的脸颊,她别开脸,又喷到了耳蜗,有点痒,耳垂不禁微微泛红,想挣脱又挣不开。

男人的瞳孔捕捉到了女人脸上闪过的一丝慌张。

安苏微微勾起唇角,呵,墨深,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你也会慌?

安苏俯下身,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坏心眼地回答:“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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