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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表兄五年。

眼看就要及笄,他依旧冷眼相待,还定了亲。

恰巧京城刮起名闺培训班的风,连李主薄家的庶女都入了伯爵府。

我数数钱,趁着表兄回乡科举,哆嗦着报了班。

不愧是专业的产业链,培训一月不到,我就勾搭上了国公府的嫡次孙。

小公爷说是非我不娶,我坐在府里喜滋滋得等国公府下聘。

我那本该在晋州的表兄,踏着月色,一脸肃杀得闯进我的闺房。

「孟葶!」

大表哥,你......

1

我端着药,站在廊外已有半刻。

傅玉昭的小厮抱歉得说道:「表**,大少爷吃了药,现已经歇下了。多谢表**的心意。」

侯府的白雪皑皑,我抬头望向窗内,屋里还传来翻书声,羊毫姑娘方才还端着水进了屋。

分明是表兄不想见我。

这样的情景,在翠竹斋不知上完演多少次。

我福了福身,微微一笑。

「等表兄醒来,我再来。」

***表兄的第三年,依旧是一无所获。

我叫孟葶,是表**世家。

我全家是表**上位,我娘,我姨母,甚至我姥姥都是表**上位。

我姥姥当年闹饥荒差点饿死,投奔了姨太奶奶家,甩着帕子梨花带雨喊表哥,将她表兄迷得七荤八素,成功上位。

姨母更是厉害,从小就盯上了侯府世子,月下送香囊,侯爷表哥不顾家里反对,将姨母抬成贵妾。

偏偏我娘是个恋爱脑,不承家风,非要下嫁给穷举人,最后在我出生前,被妾室害得个血崩而亡的下场。

我幼时,父亲淡漠,继母凶悍,一顿饭也没吃饱过,浑身没一块好肉。

若不是姨母姥姥接济,怕不是早死在那对豺狼虎豹的夫妻手里。

所以,我孟葶立誓可不能像我那恋爱脑的娘,一定要为自己博个好前程。

十三岁那年,我被姨母从雍州接到侯府寄养,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傅玉昭。

那天适逢大雪,十六岁的傅玉昭一身月白大裘踏月而来,眸间都是淡淡的雪色,如同谪仙。

「表妹万福。」

他的声音比雪还要轻。

那一刻,诗文中的如玉君子突然具象化了。

光风霁月,郎才绝艳。

姨母兴奋得掐着我的手,低头悄声问我。

「怎么样,葶葶。这是你表兄,拿下他。」

嗯,很不错。

得到他,我不亏。

侯府夫人生下他出家,我姨母没孩子,嫡子傅玉昭从小便在我姨母身边长大的。

他对人温和,学业科举,华京贵婿榜上表兄排名第三,可谓是抢手至极了。

在今后的三年里,我兢兢业业得***着傅玉昭。

孟家女多妩媚,兼具纯真,可称***,而我更是其中翘楚。

我去街上买个烧饼,将挑担小哥迷得,将两簸箕都送给我了。

所以,我一开始对***表兄这事胸有成竹。

表兄温书,我便端着热茶,悄生生得给他磨墨。

我时不时得揉揉手腕,撩起头发,扭得像水蛇一般,对他轻笑。

我想以我的姿色,傅玉昭必然也是着迷之至。

果然,他放下书,灼灼望着我。

我心里一喜,正欲装柔弱栽倒他腿上,勾起他的脖子。

谁知傅玉昭目光素冷,淡淡说道:「表妹,你挡到光了。」

2

「还有,若是腰疼,去找大夫。」

我脸上的胭脂瞬间降了下来,可却不灰心,反而越挫越勇。

比如七夕节,我含羞带怯得送画册给表兄,咬着唇。

「表兄,葶葶画了一月有余,虽画工拙劣,但还请表兄别嫌弃。」

其实那是我遛弯时,十文一个买的,应当是残次品。

表兄定眸看向我,吐出一句。

「表妹有心了,确实拙劣。」

竟然是半分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在府中三年,碰壁之事甚多,最后我恼得不行,决定直接上硬的。

表兄生辰吃酒,我特地穿了薄衣,点了香,守在他房中,盼着他进来将我扑倒。

我再让小桃猛然闯进来,哭天抹泪大喊:「不好了!」

到时候,他不娶也得娶。

表兄回来时,浑身酒意,望见我时目光混沌,脸色酌红,呼吸也沉重起来。

我笑着解开罗裳,凑在表哥耳边呼气。

「表哥,葶葶香不香。」

表兄喉结滚动得厉害,额头都是细细的汗珠,却依旧没回答我。

我勾着他的下袍,能感觉到其中炽热,接着媚眼如丝勾着他。

「你喜不喜欢我?」

「表兄,你想不想我?」

我以为好事将近时,表兄却猛得推开我,目光凉薄讥讽,语气更是鄙夷。

「孟葶,你别这么**。」

说完,表兄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竹斋出了个新鲜事,一向禁欲的表兄昨夜宠幸了羊毫姐姐,给她了名分,被提为通房丫鬟。

傅玉昭讨厌我,宁愿另找丫鬟,也不愿碰我一下。

一个女人**了躺在中了***的男人身边,他都不碰自己!

何等的耻辱。

因此一事,我彻底没了心气,任由姨母再激励我,我也是没什么劲。

可表兄却突然病了,听说病的很严重。现在科考将至,作为侯府年轻一辈的天骄,全府上下都着急起来。

我心思着,这次不***表哥,只盼着他早日好起来。我便去如意堂抓了药,特意去看看他。

可却依旧还是拒绝。

房里传来表兄和羊毫姐姐的说笑声,这次我知趣得离开了。

没了***表兄的目标,我整日也是病恹恹的,正巧尚书府的表**夏棠来看望我,给我带来了个爆炸性消息。

李主薄家的庶女定亲了,嫁给了忠勤伯府的伯爵公子。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李黛人如其名,长得有些黑,文墨也是不通,可以说是平平无奇,怎么就有了这么好的姻缘。

夏棠凑在我耳边道:「葶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京城最近来了个扬州的王婆,开了个名闺培训班,专门给咱们这些表**庶女做速成班的。」

「你看李黛的亲事不错,听说那的优秀毕业生还有当王妃的,更有甚者,那位新宠淑妃娘娘,也是从培训班出去的!」

我嘴长得更大了,夏棠说的也更是慷慨激昂。

「还有,若是嫁不上皇亲国戚,培训班包底也是五品官夫人!」

好家伙,还是包分配的。

夏棠凑近我,咬着下唇,小声说道:「葶葶,我看我那表兄是没希望了,他表妹一箩筐,等到我不知猴年马月了。」

3

「我已经报了名,我看你家那傅大少爷更是难拿下。你要不然也报个班试试?」

我没说话,心头猛颤。

窗外的雪又下了,我偏过头去。

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却总能看见个踏雪的少年,伴着月色而来,对我轻唤一句。

「表妹万福。」

该死,我是要***表兄的,没成想这三年却把自己***进去了。

谁叫傅玉昭生得那么好。

夏棠没看出我的溜号,依旧滔滔不绝得说道:「咱们这些表**,不就是要为自己谋个好亲事吗?你总不会是动情了吧。」

我讪讪得笑了,推辞说是自己手头比较紧。

夏棠走后,我叹了一口气。

娘啊!女儿没见过你,你怎么把你的恋爱脑也继承给我了。

表哥的病来得也快,走的也快,可却始终不愿意见我。

偶尔在院子里遇见,表哥也是冰刀一样的眼神,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般。

窗外的朔雪还未化,我正想着给表兄打个护膝,贡院太冷,这样就不会凉着,日后考个好成绩。

可表哥却突然说自己要定亲了。

我十五岁的生辰,因为府中孩子少的缘由,老侯爷说要好好热闹热闹。

表兄当着侯府众人突然宣布了这个消息,惊得老侯爷一口茶喷了出来。

彼时,我给他绣的护膝还没送出,姨母更是慌得胡言乱语。

「玉昭,你吃筷,哦不,你起菜。」

傅玉昭就这么平平淡淡得望着众人。

「父亲,我十九了,该定亲了。这是我娘出家前给我定的姻缘,是首辅家的千金,我与她情投意合。还请在我科考后,还请父亲择个吉日,替我去李首辅家下聘。」

我手突然麻了,不敢看傅玉昭的目光,只听到老侯爷连口答应。

毕竟这么多年,侯府的门楣都是傅玉昭撑起来的。老侯爷整日修仙遛鸟,再不就是和姨母腻在一起。

傅玉昭也是不饶过我,他问我:「表妹,你觉得如何?」

我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

「恭喜表兄,贺喜表兄。」

傅玉昭的脸色淡淡的,给我夹了一口菜,缓缓道:「表妹在这住了两三年,是不是想家了?」

我瞳孔微颤,表兄依旧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可眼神却是冰冷的。

他对我下了逐客令了。

毕竟世家大族的**,最怕的就是我这样青梅竹马的表妹存在,所以傅玉昭要赶走我了。

我刚要回答,老侯爷却突然打断。

「玉昭啊,你孟姨娘这辈子都没孩子,就一个葶葶。我还想多留她两年呢。」

傅玉昭眼神轻飘飘得,落在我心中却有千斤重。

他宣布定亲的当天,父亲催婚的信也到了,意思主要如下。

孟葶啊,我当初送你去京城,是要你攀高枝的。你这都十五了,怎么还没钓到金龟婿。

你爹我在雍州给找了好亲事,给你爹我的上级当续弦。虽然他有五十岁,还不爱洗澡,甚至还有十多个儿女,岁数比你都大。

但是他有钱啊。

及笄之前,你若还是找不到。你爹我就给你定亲了。你弟弟最近打伤了人,再寄点钱。

我擦擦眼泪,烧了信,然后翻出了我的所有体己,抱在怀中去了尚书府,给姨母留了信。

「姨母,葶葶***,三年也没拿下表兄。下次再见,肯定给姨母带回来个金龟婿。」

傅玉昭去祖籍科考那天,那位总是粘着他的表**出奇得没去送他。

高马之上,光风霁月的少年第一次问道:「表妹呢?莫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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