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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来到几百米外靠近山体的地方,海滩那边被草丛遮挡着,已经什么也看不见。我转过身,背对着大海的方向。

脱掉自己的裤子,鞋子,包括内裤。正在搓洗着,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没来由的,居然产生了一个很卑污的想法。

我竟然想象着,曹紫禾在海边被什么东西所惊吓,然后跑过来找我,然后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而且最好她跑过来的时候,也什么都没…………

甩了甩脑袋,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人家那么文静,那么纯的一个姑娘,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我真是太坏了!”

又把那些衣服裤子也搓了搓,哪怕是湿的,我也让自己穿上。脑子总算是不再想那些龌蹉的事情了。眼看着风越来越大,估计这大雨也下不了多久了。

什么时候能才找到淡水,现在真说不清楚,我赶紧捧着雨水给自己灌了个饱。等一切妥当,重新来到海边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

曹紫禾不仅自己已经洗漱收拾好了,连我们先前打捞的衣服,她也全都搓了一遍,铺开在旁边的野草上。

我可以想象,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肯定是强忍着疼的。

而且她自己也已经换了一件,春秋季的长袖衣服。虽然是男士的,但是她穿着却反而多了几分含蓄和婉约。

海边的天气变化很快,雨停了没几分钟,太阳就跳了出来。刚才风吹雨淋还有些冷,现在却被晒得火辣辣的。

我将草地上的衣服拿了两件,拧干了之后递一件给曹紫禾,我自己也留下一件。用来披在头上遮挡太阳,把两个袖子一挽,有点像中东国家的头巾。

再把剩下的衣服也拧干了,收到一起。打开其中一件上衣给包裹起来,背在背上,把两个袖子往胸前一栓,就变成了一个布包裹。

然后我对曹紫禾说道:“能走吗?我们得去飞机残骸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同事。”

她点点头道:“我可以走,就是可能……有点慢。”

朝着那个飞机残骸靠近的同时,我趁着太阳观察了一下方位。现在应该是过了中午,而太阳却在往右边海洋的上空跑。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左边大山是东边,而海洋在西边,我们前方正在朝南面进发。海风此时是从西南方向吹过来的。

先前目测的三公里是直线距离。真走下来,因为海滩有花瓣型的凸出来和凹进去。路上还经过了一些障碍。

加上曹紫禾走路时,上半身不敢有大的动作,所以我们走得特别慢。这样一来,连走带歇用了接近三个小时。

一路上不仅我们身上的衣服,在海风和太阳的双重作用下,早已经干透。而且我还逐渐拿出包裹里的湿衣服,用来替换到头上遮挡太阳。

湿衣服无论是遮挡太阳还是降温,作用都更好。这样一来,包裹里的衣服有一大半也已经干了。

当我们来到离飞机残骸不远处的时候,太阳和水平面已经只剩下四十度角。

从这里再向南面眺望,远处好像有一条伸进海里之后,被突然切断的山梁。那山梁虽然不如东边大山的几座主峰那么高。

但绝不是刚才我们所经过的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山梁可以仰望的。

我们身边是一片乱石头河床,河床里面几乎已经干枯。大多数都是砂岩或者沉积岩的石头,偶尔会有一些鹅卵石。

河床往上游一直延伸进远处的大山,两边分别是一道山梁。但是可以看见,河床右边往前不远的地方,山梁侧面已经有了树林。

而就是这一道山梁延伸出来的端头,遮住了那架飞机残骸的大部分。我对曹紫禾说道:

“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你也好趁着这会儿时间休息一下,我去飞机那边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然后我们再决定,在哪里过夜?”

她点了点头主动接过我手里的包裹。

从河滩到飞机这段距离,草丛里明显有被踩过的痕迹。还有一***被压倒在地面的草丛。

从这些迹象来看,有幸存者在这个草丛里过夜,而且他们过夜之后,多半是顺着河床去了上游。

飞机已经残破不堪,我看了看地面拖行的印记,想象飞机应该是从远处,斜刺里砸到海平面上。

然后从海平面上,几个跳跃或者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冲上沙滩上方的草地,一路滑行到这里。

看那机舱很多的窗子已经破碎,而且还有几个大窟窿。包括机腹下面,也已经破破烂烂,看样子行李是没指望了。

飞机正常的舱门反而是锁定的,里面也明显是起火燃烧过,像这种情况的机舱起火,没有专业的队伍进行扑救。有多少物资估计都得烧完。

在草丛里,我看到了一具已经严重变形的尸体。那样子像是从机舱里甩出来,直接砸在地上一样。

我顺着草地上拖行的痕迹走向海滩。在草地里又发现一具尸体,而海滩上居然有五具尸体,其中四具女尸一具男尸。

而且我摸了摸,确定他们已经全死了。我没有急着马上处理尸体,重新回到飞机残骸的位置,找了个大窟窿进入机舱。

机舱里有四具尸体,虽然都已经烧焦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化为灰烬。加上机翼两边的地面上,并没有大面积的,燃油严重焚烧过的痕迹。

我估计应该是在飞机坠落的过程中,机长放掉了燃油。原本我只想去驾驶舱碰碰运气,因为标配来讲那里应该有一把消防斧。

而且欧美有的国家,机组甚至会有一把***。可让我失望的是,驾驶舱的门是打开的,而且里面不仅没有消防斧,任何有用的物资都没找到。

我把几具尸体拖下机舱,就听到曹紫禾的声音,这时她已经稍微没那么沙哑了:“王大哥,我一起来帮忙吧。”

原来她已经自己过来了,正看着我把尸体拖出来。我却制止了她:“你别,这个得用力,别把肋骨二次受伤了。”

但她还是跟着我一起来到海边坐下,将包裹抱在怀里。

我来来***将所有尸体拖到海滩,再次进行了搜索。飞机上的四具尸体全都是女尸,死状凄惨,头发已经完全烧焦了,贴在头皮上。

身上衣服并没有完全烧没,但是却已经破烂不堪。

我拖着她们的手脚到海滩,丢开手时,她们的皮肤,往往都会粘在我的手心里,从她们的肢体上被撕扯下来。

哪怕我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但这些尸体仍然让我几欲呕吐,时常跑去海水洗手。而且她们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草丛里那两具男尸,因为摔得太严重。所以衣服裤子污染太大,现在的条件估计是洗不出来了,不过那两根皮带我倒是收下了。

沙滩上的那具男尸和四具女尸,我把衣服给他们全都脱了下来。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我问曹紫禾:

“内衣内裤要不要给你留下来?”

她红着脸,有点尴尬的回答我说:“内衣可以留一个,内裤就不要了。”

我点点头,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注意看了看她的胸前,然后把比较丰满那具女尸的内衣,给解了下来。

她看到我用这样的方式给她留下内衣,更是一张脸红到脖子根。但在我把那个胸罩,揣到她怀中的包裹里面时。

她还是强自镇定的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或许是为了打破尴尬,她看着我,把所有的尸体都拖到了海里时问道:

“王大哥,他们以前也是咱们的同事,你为什么把他们全扔到海里去啊?”

“并不是因为我喜欢残忍。”我回答她:

“尸体留在岸上,有可能晚上就会引来猛兽。而如果腐烂又容易滋生病菌,在这种没有医疗条件的地方,这些都是有可能会致命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我们加上机组人员,应该有差不多一百人。刚才那条河道和飞机残骸之间,明显也是有人走过的。

所以我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担忧,如果有人真饿到受不了的情况下………“我怕吓着她,所以顿了一下:

“要知道在没有法律,和道德规则约束的情况下,人性一旦崩塌,是有可能比动物更残忍的!”

曹紫禾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做完一切,我本来想说就在机舱里面过夜。但是根据曹紫禾的建议是,我们现在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应该是到树林旁边的河床上过夜。

因为在那里,我们可以尝试看能不能生起火堆。对于她的建议,其实我是西藏的,我们现在的确需要火堆。

而且就我们目前的物资而言,在找到树林的前提下,生火对于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顺着河床往里走,零零星星还有一些小水洼。我用手指头粘着尝了一下,都是咸水,看来涨潮的时候,海水是会倒灌到河床来的。

但是河床上又有一些石头是鹅卵石,这其实是一个矛盾的地方。一些石头还有翻动过的迹象,看来前面有幸存者抓螃蟹吃的。

外面平地的草都还是以茅草为主,但河道两边的陡坡上,却有了很多的藤蔓和杂草,我甚至在一处石壁看到了何首乌的藤。

转弯之后太阳已经被山梁挡住了,我也知道其他幸存者,应该也是顺着河床往里面走了。

但是我仔细朝上游的方向看,并没有看到烟,而且周围高处的地方,也没看到设置求救的信号,这种感觉很不好。

难道之前的幸存者,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怎么可能呢?

我对曹紫禾说道:“我们不能再走了,我必须留出时间来,先升起一堆火,不然真等天黑以后再开始生火,难度会大的多……”

她也点点头,柔柔说道:“好。”

我们在树林旁边的河床上,找了一片平坦的大石台。在几个皮带扣里面,我挑了一个平口造型,金属质地偏软的,我估计可能是铝合金。

然后像磨刀一样在石头上反复摩擦,而曹紫禾,则是把吹干的衣服全部拿出来,平铺在地上。

她铺好之后拉着我的手,拿过我手里的皮带扣:“王大哥,我来磨吧,你去捡柴就可以了。”

我看了看皮带头,其实已经磨的挺薄了,于是关照她:“你不要太用力,动作幅度也别太大,千万不要让肋骨伤上加伤。”

她有些羞涩的笑笑:“好的,王大哥。”

其实肋骨的断裂伤,跟手脚骨骼的断裂伤是不一样的。肋骨不用承受太大的重量,只要肋骨断裂之后的位置没错开,它自己就能愈合。

加上离天黑已经不远了,我也不矫情,直接把皮带头给了她,然后冲进了树林。

树林外面还是郁郁葱葱的杂草和藤蔓,但树林里面却全是腐败的枯叶,和干枯掉落的树枝。

我找到一根小腿粗的,枯死后已经干得脆了的树干。拖回到河床之后,我先是把剩下的树枝全部踩断。

这棵树估计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那些树枝都又干又脆,一踩就断了。然后把树干平摆在地上,在旁边找了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

我原本是想把树干砸得破开,可是没想到连续砸断了四五节,就是没有破的。到了太粗的地方,石头已经砸不动了。

还好我在树干上找到一条,顺向弯曲的裂缝。拍了拍手上的沙,我在包裹里翻出另外几个皮带的扣。

曹紫禾把她手上的皮带扣递给我:“王大哥,用这个吧!好歹总比没磨过的好一点。”

我接过来,用大拇指在磨过的端头上拨愣了一下。感觉铝合金的能磨到这个锋利程度,其实也已经很不错了。当然,这个东西肯定不耐用。

我把这个打磨过的皮带扣放在一边,并没有使用。而是将另外几个皮带扣,当做楔子,用鹅卵石把它们打进那木头的缝里。

两个皮带扣打进去之后,那缝其实已经很大了。于是我再找了几块大小合适的鹅卵石,从小到大逐渐打进缝里。

“咔嚓……”,居然还真把那枯树干给剖开了!

我们喜出望外,不过,真正要干的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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