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里的雨水十分充沛,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黑暗中床上的付炽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的皱着,手指紧紧的蜷缩起来,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求求您,求求您去看她一眼,她已经不行了,求求您……”
薄薄的雾气中瘦弱的少女跪在青石板上,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磕着头。前方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
男人虽是在前方站着,但却看不清面容。寂静无声中那一下又一下砰砰的磕头声刺耳极了,是那般的令人窒息和绝望。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仿佛随时会炸裂开。
付炽挣扎着从梦中醒来,额头上已全是冷汗。浑身虚软无力,她重重的靠在了床头。四周很安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只听得到她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喉咙里干涩得厉害,她想伸手去拿床头的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又一动不动的坐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样的梦,她母亲离世多年,她从未见过她所谓的父亲,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夜里降了温,***在外的肌肤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噩梦中混混沌沌的脑子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她没有开灯,摸索着拿到床头的水杯,然后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来。待到一杯水喝尽,她才摸出窃听看时间。
不过才凌晨两点多,她却再也睡不着。重新躺回了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这样安静的夜里大概是适合回忆,她不知不觉的又想了沈回来。
她和沈回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念初一时。她的母亲早已在几年前过世,而念初一那年,和她相依为命的外婆也倒下。她成了一个孤儿。
也就是在那时,她被沈伯伯,也就是沈回的爸爸带回了沈家。她母亲同沈伯伯是发小。
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忐忑不安。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家里多一个常住的陌生人。
她以为,沈回会排斥她的。但却没有,他帮着她将她简单的行李搬进了家里,大抵是见她忐忑,他捏了捏她的脸,笑嘻嘻的说道:“别害怕,从今以后有哥罩着你。”
傍晚的霞光洒在他的身上,被少年大大剌剌的笑容感染。她露出了这些天来她的第一个笑容。
也许是因为沈回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付炽渐渐的放松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付炽一向起得早,第二天六点就起来。她本是想给大家准备早餐的,下楼才发现阿姨已经起来开始做早餐了。
她今早得面试,也不再耽搁,和阿姨打了招呼说自己晚些时候回来,请她转告沈伯伯,便匆匆的出了门。
付炽的面试是家教,她的成绩优异,对方非常和善,简单的询问后便让她下星期过来。
面试完还早,不过才十点多一点儿。她打算先回宿舍拿几本书,晚些时候再回沈家。
走到公交车站,刚准备上车***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沈回打来的,她停下了脚步没再上车,接起了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