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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渴醒的。
醒来时天微微亮,脑子昏昏沉沉晕的厉害。
我脚步悬浮的去到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家。
“你这个伤口化脓了,最近别下海了。”
我苦恼,不下海家里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你要是想废了这条腿,就不听医嘱。”
大夫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无奈的叹息。
我拄着拐杖回家时,周符凌已经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我垂下眼睑,有些委屈,“大夫说我的脚伤了,要休养几天。”
“你不下海这日子还怎么过?”
周符凌白玉面容一冷,看着我的目光中隐隐不耐,
“罢了,我去好友家住几天,反正你也不能伺候我。”
话音刚落他衣袖一甩,大步流星离开这个小小的草屋,没有半分留恋。
决堤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晦涩的咸。
伤口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疼痛。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砍柴挑水的重活累活、就连择菜这种事他都抢着做,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就算我备菜时切到手指破了一点皮,他都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我。
当初为了给他养伤,花光了家中仅剩不多的银子。
哥哥离开后日子过得艰难,我不得已捡起祖上的老本行下海采珠。
每次他都会在码头目送我出海,
都会跟我说,“祝珍娘平安归来。”
女子下海采珠危险几率比男子更大。
有些大蚌开口太小,只有女子纤细的手才能摸到里面的珍珠,
这也意味着被夹到风险会更大。
每次上岸周茯苓会将关切的打量我,随后紧紧搂在怀里,珍重万分,
“珍娘,都怪我没用没本事,可我也向你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会让你做这种危险的行当。”
“之前我落难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会用余生照顾你,报答你。”
过了三天,我的伤终于好了。
再次下海,找到那群哥哥说祖上传下来的蚌群。
捧着一大袋圆润的粉珍珠,在码头上没看到那个大主顾。
找人打听后,才知道他回城中了,于是我跟着一辆同行的牛车来到了城里。
城里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都是各种吆喝声,各种香喷喷的小吃,勾的我饥肠辘辘。
可我看也不看,一路打听这才来到一个华丽庞大的门府外。
气派的匾额上写着叶府两个大字。
通报后,一个中年管家走了出来。
“是你啊,几天没等到你还以为不采了呢。”
我有些拘谨的摩挲着衣角,将那袋珍珠递给他。
“整个珠池,就你采的粉珠最大最圆润。”
管家带进府邸后又出来,全都收下后还多付了两倍的银子。
“**仁慈,你不远进城来就当是多给你的路费了。”
“谢谢您。”我既惊讶又感激。
掂了掂银子的分量,我立马寻找城里最大的书店,买了里面最好的文房四宝。
宣州纸,徽州墨,湖州笔,端州砚。
相公看到说不定会很开心呢。
虽然口袋空空,可我的心里却是满满的。
出门后,街上的人骤然增多数倍,到处都是喧哗的声音。
我握紧手中文具,生怕一个不稳跌落后被拥挤的人群踩坏了。
不远处驶来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很是气派。
“乖乖,那是齐王世子的马车吧?你看,就连马匹上的马鞍都是金子做的!”
“那不是,谁不知道齐王世子阔气,就连打赏乞丐都是金叶子金瓜子呢!”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到来,旁人议论纷纷。
我的眼神有些恍惚。
金子,这能买多少的笔墨纸砚了?
有钱人真好。
“快快!世子爷下车了!”
我有些好奇,这样金尊玉贵的世子爷到底长啥样。
只一眼,手中的笔就落了地。
那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世子爷竟然与我的相公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