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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娇娇出现前,我是宋怀瑾最重要的人。

送他进宫那天,少年鲜衣怒马,烨然若神人。

出门前,他转头对我温煦一笑:

“望舒,等我回来。”

等他归来,官居四品,却转头另娶他人。

左相之女陈娇娇,自幼患有心疾。

需用相克之人的心间血做药引,方能以毒攻毒。

而我好死不死还就和她相克。

宋怀瑾二话不说,取出我的心间血,献给相府,借此成了相府的乘龙快婿。

我的身子却因此一落千丈。

我卧床不起的时候,宋怀瑾正与陈娇娇柔情蜜意。

我无意加入他们的play,便称病卧床。

我想安生,可是人家不给我安生啊。

一碗药还没喝完,宋怀瑾便气势汹汹闯入屋内,清秀的面容充满不耐。

“江望舒,娇娇还未进门,你便装病不见?”

“你耍的什么心思,别打量我不知道。”

我装病?

我如今这副病骨支离的模样,我装病?

我垂头看着银红锦被,愈发衬得双手苍白。

难以想象我曾有过一双肤如凝脂的纤纤素手。

我无心与他争辩,淡淡道:“我是不是装病,你不清楚吗?”

这话戳中了他的短处,原本气势汹汹的男人突然泄了气。

半晌,才讪讪吐出一句:

“那也犯不着避而不见。”

“她是相府千金,千娇万贵,还未进门便被一个丫头折辱,相府如何想?”

叫得真腻歪啊,一口一个娇娇。

她是千娇万贵的**,我是无名无份的丫头。

但就是我这个无名无份的卑贱丫鬟,在宋怀瑾家破人亡之际,对他不离不弃。

我一个在家饭都没做过的小姑娘,在宋怀瑾落魄之际,学会了洗衣做饭,缝补浆洗,硬生生把一个和妈妈顶嘴都不敢的乖乖女,逼成了一点就着的炮仗。

彼时宋怀瑾与我龟缩在破败漏雨的屋舍,即使自己冻得发抖,仍紧紧地抱着我,笑容止不住地打颤,眼眸却比星子闪烁:

“望舒,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娶你可好?”

现在的确一切都过去了,但他要娶的人不是我。

不仅如此,我还要亲眼见证他与他的娇娇**永结同心。

我压下心酸,强颜欢笑道:

“宋怀瑾,你我缘分已尽,再如此只会相看两厌。”

“放我离开宋府,还我自由。”

“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不知道我哪句话戳中他的肺管子,他双目赤红:“你想离开?想都别想!”

似是感觉自己有失体面,宋怀瑾晓之以情:

“娶陈娇娇是形势所迫,你得理解。”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呢?”

“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短短几句话,说得我如坠三九寒冬。

好一个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可以为了讨好相府,取我的心间血拱手奉上。

为了我好,可以任我缠绵病榻一月有余却从未看过我。

为了我好,就让我亲眼见他另娶他人,还要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我心中连连冷笑,宋怀瑾,你的好,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看着眼前笑得无比虚伪的男人,容貌依旧俊逸,只是神情无比陌生。

权力是最好的肥料,滋养着他从宁折不弯的翠竹,到吐着信子的竹叶青。

我实在是不忍见他这般模样,扭过头,把泪憋回去。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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