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我的盲棍,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菲菲,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他将头埋进我的脖颈,温热的泪灼伤了我的肩膀。
“沈义,都结束了。”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我不会去治疗的。”
我敲打着地面,缓步向前走去。
“如果我答应跟你离婚呢?”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顿住了脚步。
“如果我答应你,你是不是就同意继续治疗。”
我回头看他,可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良久,终于开了口:
“好,我同意跟你离婚。”
我很快就住进了医院。
原本,沈义想陪我去国外治疗,但我严厉拒绝了。
最后的时光,我还是想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离去。
因为父母早逝,阿欢平时也要上班,我的看护便成了一大问题。
原本沈义自告奋勇想要看护我,但我以他会坏了我的心情从而影响治疗效果为由拒绝了他。
他替我请了护工,但仍时常守在我的身边。
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爱玩手机了。
他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替我清理医院公园里的障碍物,细心地将病房里所有的尖角都保护起来。
无论我去哪,他都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当然这一切,都是陪护阿姨告诉我的。
她正陪着我在公园里散步。
她艳羡的说:“小姑娘,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老公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独自向前走去。
小花依然没有找到好人家。
因为医院不能带宠物,我只能拜托阿欢带回家替我照顾。
可没过几天,她又把它送回了老屋。
阿欢说,它在等我回家。
在阿欢家的那几天,小花不吃不喝,病恹恹地躺在阳台,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发呆。
阿欢怕它死掉,便带回了老屋。
一回家,它便熟练地趴在了床边。
那是我每晚都睡的位置。
它在思念我。
听着阿欢的描述,我早已热泪盈眶。
我拜托阿欢回老屋一趟,我想通过视频看看它。
尽管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在阿姨的帮助下开了视频,我努力微笑着面对屏幕。
阿欢在视频另一头引导着小花。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也或许是因为我被病情折磨得早已面目全非。
小花花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我。
它虚弱的叫了一声,在得到我的回应后便努力爬向手机。
阿欢说,它在用头蹭手机。
它撒着娇,不停地叫着,似乎在责怪我为什么还不回家。
我柔声道歉着。
阿欢说它在用脚掌碰手机,似乎想要摸摸我的脸。
我哽咽着擦掉眼泪:“小花乖,姐姐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好好守着家,乖乖听阿欢姐姐的话。你要好好吃饭,乖乖睡觉,过几天姐姐给你买好多好多罐头回家。”
又跟小花说了一会儿,我挂断了电话。
因为看见我在打视频,为了不打扰我,陪护阿姨决定去外面逛逛。
沈义似乎也不在。
我一个人收拾了一下病床,准备躺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是护士小姐姐查房吗?”我努力撑起身子,向门口望去。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微笑凝在了嘴角。
“徐老师,是我,周琳。”
第一次见周琳的时候,她18岁。
贫困山区考出来的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一身素衣。
接过助学金时,她颤颤巍巍的,小心谨慎的样子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