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给我丢脸。」

我低头，任由她拽着我回家。

到了家，黑压压的空气让我喘不上气。

我好难受。 可是我更怕妈妈难受。

「妈，我，饿了……想吃，羊肉粉。」

妈妈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把一袋垃圾提过来 ，打开。

立马散发出一股很大的羊膻味，我忍不住捂鼻。

「你昨天不是不吃吗？现在想吃了？」

我把捂鼻子的手放下来，强迫自己忍住。

妈妈还在不停地辱骂。

心里涌上一抹巨大的委屈。我又吐了。

妈妈没有收拾，拖着我走。

我不想，不想被锁进柜子里，我不是洋娃娃！

我猛地推开妈妈，眼睛里的红血丝让我红了眼。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你不能听听我的感受？」

倒地的妈妈叙述站起来，她的大手扇了过来。

「我是你妈妈，当然会为了你着想，我为你吃了多少苦，你就不能照顾下我的感受吗？」

我把话咽了下去。

妈妈拿起衣架，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身上。

我妥协了。

妈妈把我锁进柜子里，那个洋娃娃还在柜子里。

它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是我像它，还是它像我？

它是不是会代替我？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拍打着柜子，大声哀求妈妈，可是没人回应。

我身上很难闻，洋娃娃也是。

我们都是脏兮兮的。

「妈妈，我错了，求求你，放我出来，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的眼睛哭肿了，喉咙喊哑了，妈妈不管我。

我慢慢安静下来。

只要妈妈气消了，就会对我好了。

12

凌晨两点，柜子门开了，不是妈妈打开的。

是洋娃娃，她拉着我，走在妈妈的床前。

我们一起盯着妈妈看。

妈妈睡着了，睡着的妈妈最好看了。

只要妈妈睡着了，就会变回来了。

洋娃娃的手放在了妈妈的脖子上。

它歪着头，对着我。

它的微笑脸好似浮现出妈妈的样子。

我想要拉开她，可是它力气太大了，我跌坐在地。

我想叫醒妈妈，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

我在床脚，想要推醒妈妈。

妈妈，你快醒醒。

洋娃娃好似怨恨地看着我，头转动时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令我浑身发抖。

忽然，厨房响起了声音，一股羊膻味传来。

转头间，妈妈不在床上，是我在掐着洋娃娃的脖子。

洋娃娃完美幅度的微笑，让我汗毛立起。

我放开了手，它的头也随之往一边偏。

我害怕极了，跑出房间。

13

妈妈正端着一碗羊肉粉，冲着我笑。

「来，吃碗羊肉粉。」

我乖乖地坐下，仿佛白天的挨打是梦一样，可是身上的伤痕却提醒我不是梦。

「我是你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妈妈温柔地抚摸我肿胀的眼皮，我木讷地吃着。

「以后，你也不要交那种不三不四的朋友了，知道了吗？」

朋友？ 我猛地抬头，发现大门还是打开的。

外面漆黑一片，但好像比家里温暖。

「你把许安怎么了？」

妈妈的脸一下子黑了，微笑也停了。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天天想着情情爱爱。」

「我问你，你把许安，怎么了！」

妈妈好似没想到我会大声反抗，直接把羊肉粉给掀了。

滚烫的汤汁流在我的腿上，令我吃痛。

妈妈拿来了衣架，

「给你的教训还不够？看来还需要打一顿，你才能听话。」

我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我拼命地抵抗，护住自己，找准机会我跑了出去。

屋外的走廊灯亮了，舅舅和表妹出现在面前。 我冲过去抱住舅舅，想让舅舅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