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孩子我可以的，但是不能打得这么厉害呀。」

「我平常给大学生上课，还得回来照顾孩子，我一个人难免有些疏忽。」

「您还是位单亲妈妈呢？」

「……」

我和许安在一旁听。 我的眼神从坚定有神变到黯淡无光。

「那您管教孩子以后可要换种方式了，别太严厉了。」

我们连证据都没有，况且有，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妈妈温柔地向我伸出手，

「苏苏，妈妈错了，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不敢对视妈妈，我怕妈妈的眼神吞噬我。

「妈妈回家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羊肉粉，好不好？别生气了。」

我的手一顿，眼睛有些泛红，许安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了。

「嗯，妈妈。」

民警姐姐也笑了，在她认为，我无非就是缺爱的女孩罢了。

我对民警姐姐鞠了个躬，麻烦她送许安回学校。

我和妈妈回去了。 一路上无言，寂静得可怕。

妈妈的微笑从派出所开始就没变过，可是我还是觉得骇人。

17

刚进家门，我看见表妹倒在地上，头上还有大片血。

她死死咬着下唇，表情痛苦。

本身雪白的肌肤青紫了好几块。

舅舅见我们回来，也停了手，把表妹拖了起来，扔进厕所。

「洗干净，不洗干净别出来。」

「砰」地一声，厕所门关上了，舅舅面向我时，又展现出了他温和的笑。

可是我只觉得害怕。

我攥着衣角，不敢抬头。

妈妈先出声了，

「你去睡吧，快五点了，六点起来吃羊肉粉，我送你去学校。」

我乖巧地点头，路过舅舅时，舅舅的手还揉了揉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躲闪，却被妈妈的眼神给吓到了。

我没睡着，我一遍又一遍地给表妹吹着伤口，好给她缓解疼痛。

我和她一样，生命就如一只小蚂蚁一样，任人摆布。

6月18日，周三。

我和表妹一起吃了羊肉粉，被送去了学校。

班主任本身给我请了两天假，但是妈妈说，我没事，不能耽误学习。

许安的手机拿回来了，他给我写小纸条，想让我给班主任反映这件事。

可是许安呀，民警姐姐都帮不了我，班主任就能帮得了我了吗？

我们都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学生，怎么斗得过妈妈。

我不想许安因为我耽误学业，便同意了。

不过约定好高考完再处理。 班主任又请我去了办公室。

「苏苏，我知道你和许安关系好，但是目前一定要以学业为主，知道吗？」

「嗯。」

「许安都给我说了，你妈妈……」

「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

我戴手表的手似乎有些沉重，好像我的心一样，沉甸甸的。

班主任的眼睛盯了我好久，也只能点点头，让我回教室了。

老师，许安，我知道你们好心，可是我不想麻烦你们了。

或许这是妈妈不一样的表达爱的方式吧。

她是爱我的吧？

18

下晚自习之前，班主任来找我。

她把我的手表取下放位置盒里，带我和许安去了办公室。

「苏苏，这样大的事，都是许安给我说的，你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的绰绰有余的。」

「对啊，苏苏，你一定要反抗，知道吗？」

许安什么都给班主任说了。

班主任这么年轻，还要费脑费心管我，我真是个害人精。

班主任把我们带上了她的车子，在我们出行那时刻，正好和妈妈的车「擦肩而过」。

我下意识地抱头低下去，害怕妈妈发现。

知道许安拍我的背时，我才慢慢坐直身子。

可是，离开妈妈，妈妈会疯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