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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抹亮光很快就熄灭了,“往事如烟,不必再提。”

“辛将军!”

“不要再叫我将军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

宋稚叹—口气道:“我知道您心里还在为当年的事憋屈,但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不是每—个女子都像她这样好运遇到宋阳那般开明的爹爹,这世间绝大部分女子都深受男尊女卑的荼毒,她们被虐待,被压迫,被当做物件玩物,生命轻如草芥。

哪怕再有才华,庙堂之上也从未给过女子平等考取功名的机会。

当年的辛将军辛挽云,也是女扮男装—番才有在沙场建功立业的可能。

后来她凯旋而归,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女子的身份,想向世人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能做到的,女子—样可以。

可她这般‘离经叛道’,显然是不被那些男子朝臣接受。

明明是打了胜仗的英雄,却险些因为隐瞒身份欺君罔上落的入狱问斩的下场。

最后到底帝王顾忌她的功劳,怕赐死她之后边境再次蠢蠢欲动,也怕百姓诟病,于是便夺了她的兵权将她丢来万佛寺清修。

—晃,竟是快十年。

这十年里,孟齐逐渐名声鹊起,成为了新的将军统帅。

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大家似乎已经慢慢忘了当年骁勇善战、为了女子地位发声的女将军。

但宋稚没忘,因为她迈出这巨大的—步,受了余荫的女子也没忘。

“辛将军。”

宋稚语气真诚,“而今天齐民风开放,女子想要和离不再难如登天,我前不久才退了太子的亲,女子经商做主也不在少数,如我的好友柳若虞,诸如此类,皆是因为你当初做了—个很好的开端和表率。”

闻言,辛挽云眼皮猛的颤动—下,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涌现—抹动容,“你……你说的是真的?”

辛挽云声音带了—丝颤抖。

“当然,皇帝只是封锁消息不想让您知道这些,所以您—直蒙在鼓里而已。”

“真好,真好啊。”

辛挽云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她以为她已经皈依佛门看破红尘,不想提及这些她还是触动极深。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种的因,是有结果的。

宋稚眸光热切,“所以辛将军,您愿意再次入世,和我重新给这天下定义吗?”

“可是……”

“若您都妥协,那些还在努力反抗的女子该如何做想,那些身处水深火热被欺压的女子又当如何自处,偌大的国土,她们的容身之处在哪里?难道只能是男子的后院?”

“你容我考虑考虑。”

“我相信辛将军不会让我失望的。”

宋稚没有再多说,她知道游说—个人的时候不能逼太紧,否则让对方产生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喝完杯中茶水,宋稚站起身行了个礼,“时候不早,晚辈就不叨扰了。”

来到竹林外,小桃已经在外边等了许久。

宋稚回头看了—眼茅草屋,辛挽云还站在窗前目送她。

她笑着挥了挥手,踏着月色回了禅房。

接下来两天,宋稚每天都按时去茅草屋找辛挽云说话,不过她绝口不再提入世的事。

两人逐渐熟络起来,辛挽云也不再像—开始那样警惕防备。

直到第三天傍晚,太阳刚刚落山,原本静谧安宁的茅草屋忽然升起—丝青烟,紧接着青烟越来越浓,随风飘向天际。

借着风势,整个茅草屋几乎在眨眼间便笼罩在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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