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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在脸上的伤痕消失之前,我都没有再回学校上课。

而严知渊也开始留在家里办公。

那天室友替我递了假条,又忍不住在微信上好奇地问了一句:「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什么叔叔啊?」

她问这话时,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桌前,严知渊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应该是有点近视,长时间处理工作的时候会戴上一副细金丝边眼镜,镜片很薄,但将他眼中冷冽又淡漠的光都收在了后面,传递出来的,就只剩一片状似温柔的平和。

但昨天才亲眼见过他处理员工的我很清楚,严知渊一点也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温吞。

我搂着抱枕,一时看得出了神。

其实从各方面来看,他和严尔梦,长得一点也不像。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们说话,我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严知渊和她竟然是姐弟。

「在看什么?」

我猛然回过神,发现严知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还很自然地伸手帮我拨了下头发。

「刘海长了,什么时候带你去剪剪。」

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为什么你和你姐姐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严知渊的手忽然在我脸侧收紧。

「我姐姐……你什么时候还见过她?」

我自知失言,愣了愣,小声解释:「那天她来你家找你,我隔着门缝见过她呀……」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你不用在意她。」

「不重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很不想提及严尔梦,再加上之前见到的,他和严尔梦的两次交谈,都算不上愉快——

难道严知渊和严尔梦之间,还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后面几天,我在严知渊家住着。林进又给我发过几次消息,我连看都没看,直接删掉。

结果他直接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那时我正缩在书房的沙发里,一边吃严知渊削好的苹果,一边打游戏。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严知渊。

正对上他冷静又锐利的目光。

「那个……」我把嘴里的苹果吞下去,小声说,「我同学有事找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我走到客厅去接起电话。

林进的语气再不复之前的颐指气使,甚至隐约带上了恳求之意:「林星,都是爸爸不好,但就算公司不大,也是我和你妈十几年的心血啊……」

我安静地听着,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想笑。

我问他:「这还是你和我妈的公司吗?你当初把一半的股份转到严尔梦名下的时候,不就已经算是你和她的公司了,和我妈还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天,严知渊工作的时候,我一直和他待在书房里,听着他处理工作。

他并不避讳,有什么话都当着我的面说。

昨天严知渊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严尔梦打来的。

从他只言片语的冷漠回应中,我终于隐约听明白了,林进这一次遭遇的合作危机,似乎就是轻信严尔梦的话,和某家不靠谱的工厂达成了合作。

林进的声音顿了顿:「娇娇……」

「闭嘴!」我厉声呵斥,「你别以为打感情牌我会心软!你越拿我妈出来说事,只会越让我觉得你恶心——林进,你不配叫我娇娇!」

说完,不等他回应,我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心中郁结了好几天的一口气终于散去,我站在客厅发了会儿呆,重新推门进了书房。

严知渊仍然坐在桌前,鼻梁上架着那副眼镜,专注地处理工作,似乎并没有听到我刚在外面说了什么。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他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望过来:「怎么了?」

「我饿了。」

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跟着他一路穿过客厅,走到厨房,看着他挽起袖子,穿好围裙,转身去冰箱拿东西的时候,正好撞上来不及后退的我。

「啊——」

我没站稳向后仰倒,结果严知渊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搂回了他怀里。我顺势大着胆子,用脸颊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

「林娇娇。」

他警告似的压低嗓音喊了一声,「站直。」

「我不。」我抬起眼,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除非你现在抱我出去,不然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做饭。」

我就这样仰着头和他对视,像是无声地抗争。

片刻后,他忽然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无奈,又有点玩味:「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半点也看不出当初拦我车那副吓到发抖的样子。」

因为那本来就是我装出来的啊。

我在心里小声反驳了一句。

「因为你是个好人。」我干脆伸出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如果你是个坏人,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跑掉。」

「好人?」

他动作一滞,再看我时,眼中忽然多了几分沉暗的、我读不懂的情绪。

「对。」

我煞有介事地点头,手指往上,摸到他后背凸出的漂亮蝴蝶骨。

其实严知渊的身材很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骨骼的线条也漂亮。

我还要继续探索,身体却倏然一轻,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这么一点儿轻的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走到客厅,把我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蹲下身,凑过来看着我,眸光冷肃,鼻尖几乎碰着我的鼻尖。

「老实待着。」

说完他就重新站起来,回厨房做饭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挫败地给姜毓发消息:「如果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撩拨,都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到底是为什么?」

姜毓是我的学姐。

在学校的这几年,她谈过好几段恋爱,闹得轰轰烈烈。后来毕业离开,学校里还有不少学长学弟对她念念不忘。

「男人?」姜毓很快回复我,「要么他太爱你,要么他不行。」

我一时怔在原地。

爱这个字眼,对我和严知渊来说,太过厚重,我们之间脆弱的连线,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

那么,是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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