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能做一个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所爱之人的人。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从外面进来的秋风喊了好几遍崔袖,可崔袖都没有回应她,她脸上便露出担心的神情。
她们娘娘自从怀孕后,这心情一直不大好,总是会一个人坐在窗前,盯着外面的鸟啊,树啊,花啊什么的看,像是有些心结。
崔袖缓过神,摇了摇脑袋,微白的唇角轻启,回答道:“突然想起一些事儿,走了神。”
秋风说:“娘娘,云娘娘来了。”
崔袖听到这秋风的话,她的心里一紧,脑袋里开始盘算些事儿了,她吩咐秋风道:“快让云姐姐进来。”
秋风口中的云娘娘是除了皇后以外,皇宫内最尊贵的妃子,她出生徐国公府,是嫡出的大小姐,也是小公爷李群的长姐。
后来徐老国公因病逝世,李群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徐国公。
她分娩在即,孩子的事情还是要早些做筹划,切不可再让那宁才人得逞,只怕是那宁才人如今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她去跳了。
她可不能再称了她的心思了。
崔袖思肘时,云贵妃进来了,看到她躺在了床榻上,云贵妃便走近到崔袖窗前,问候道:“妹妹这身子可还好?”
崔袖吩咐秋风将她窗幔拉起来,她看到了言笑晏晏的云贵妃,气质端庄娴雅,眉眼之间显露亲昵关怀,她的心中不禁一酸。
上一世,云贵妃的儿子七皇子因为参与谋逆,被皇帝赐了毒酒,云贵妃被打入了冷宫,因遭受不住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在冷宫中上吊而亡。
云贵妃死前,她还去看过她,毕竟是一同入宫的姐妹,怎么说也得去看看,塞些银子让冷宫里的老人们不必将云贵妃逼的太紧。
她和云贵妃都曾是皇帝做皇子时的侧妃,新帝登基后,云贵妃得了宠,宫中那些人会敬着她,可她不一样,起初不得宠的时候,过得还不如宁才人,遭了不少的冷眼。
如果不是有云贵妃帮着她,再加上她母族在朝中的地位日渐显露,她怕是也撑不到今日。
这也是她上一世想要拉一拉宁才人的原因。
因为她曾经受到过冷眼,有幸遇到了云姐姐这样的好人,当她看到有人同她曾经一般,她便也想同云姐姐一样,拉一拉。
可她识人的眼光实在是差,帮了拉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
崔袖刚想起来,云贵妃就抬手阻止,走到床边笑着和她开玩笑道:
“不必起来,这要是累到肚子了孩子,倒是我这个***的不是了。”
崔袖唇角一笑,同云贵妃说道:“哪有这么娇气。”
云贵妃坐在了崔袖的床沿旁,伸手拉过崔袖的纤纤玉手,握在手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崔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马上就要生了,可不是要多加注意些。”
“这孩子啊来的不容易。”
“眼看着就要生了吧,这里里外外都得打点好了。”
云贵妃这话说着,轻轻拍着崔袖的手,叮嘱着她要注意,崔袖听着云贵妃的话,她轻轻点了点头,回着道:“姐姐说的是。”
“孩子还未出生,就先折磨我们这些做母亲的。”
“我这连着好几夜都睡得不踏实。”
崔袖知道自己这宫里现在是人多口杂,很多事情不好现在说出来,只能是多多少少暗示云贵妃,希望她能够体会到她的意思。
“你们这宫里啊,要么不生,要么就一起生。”
“我来时路过院里,听说那宁才人也要生了?”
云贵妃接着话说下去,一下就说到了崔袖的心坎子上,不得不说云姐姐是懂她心思的,她要防着宁才人,可是光她一人明显忙过来。
如今怀着孕,不好去查宁才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做这“掉包”的局,在这宫里她能够相信的人没几个,云姐姐算是一个。
且抛开她和云姐姐的关系,就是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云贵妃也是最佳的人选。
这孩子不是皇帝的,是李群的。
云贵妃是李群的长姐,也是这孩子的亲姑姑。
崔袖不知道云贵妃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她,肯定是要护着这个孩子的。
若是不知道,那也无妨,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云贵妃也不会袖手旁观。
“嗯,兴许也是这几日了。”
“太医刚从我这走。”
“现在应该在她宫里了。”
崔袖转眸,目光看向了门外的方向,心里想着,这宁才人现在应该和张太医在宫里谋划了吧。
谋划如何让她们的产子日重叠,最好都是半夜,黑灯瞎火的也方便换孩子不是。
宁才人宫里,布置上就显得简单明了了很多,进门一转便是床褥,床前面放在一张小圆桌。
宁才人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圆凳上,张太医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除了他们俩,宫里没有其他人了,像是宁才人提前准备好的,把人都吩咐出去了。
“嘉妃姐姐那边如何?”宁才人端着茶杯,抬手提起茶盖子在杯口刮了两下。
“回才人的话,嘉妃娘娘胎气平稳,估摸着不过几日孩子就要出来了。”张太医回复着。
宁才人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好,甚好。”宁才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想着,这实在是天助她也,让她同嘉妃同时间段怀孕。
给了她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才人,位份低微,生出来的孩子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她也是不愿意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别人膝下,喊别人母亲。
既然左右她都无法亲自教养,与其送给一个不相熟的妃嫔,倒不如她主动出击,“送”到嘉妃那,她和嘉妃同在一个宫中居住,若是她的孩子能够成为嘉妃的孩子。
那她也能够时时刻刻看着,多少能解相思之情。
“张大人所托之事,我已书信飞鸽传书送往江南。”
“待我父亲收到,不日将会给张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请张大人在我所托之事上,多多上心才好。”
宁才人看向张太医,话语声不轻不重,声线轻柔带着绵里藏刀的意思,说着她便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