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时,天色幽暗。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我有些着凉。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干涩又疼痛。...
睡醒时,天色幽暗。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我有些着凉。
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干涩又疼痛。
从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却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背对着我站在我家门口。
「你找谁?」
少年的身子僵了一瞬,仿佛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赶在我耐心尽失前,他终于不情不愿地转身。
我手里的药瓶滚落一地。
他同样尴尬得都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赤红着脸抢先说道:「H……Hello 啊,长大了的俞婧桐。」
十六岁的陈嘉澍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他就是在课桌上趴着睡了一觉,再醒来,就站在了我家门口。
甚至在我开口叫他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陈嘉澍满脸新奇,「都说女大十八变,俞婧桐你怎么一点也没变?」
他虽然竭力装出乖巧,眼睛却一点也没闲着,四处张望。
然后假装咳嗽了一声,状似满不在意地问:「俞婧桐你还没有结婚啊?」
我喝一口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故意说:「结了。」
他立即结巴起来,双手因为紧张无意识地在裤子上摩挲。
蓦地,他又突然站起来,鼓足了勇气才问:
「是我吗?是我吧?应该是我吧?怎么可能不是我呢?铁定是我呀!俞婧桐,我后面追到你了吧?」
眼眶微热,我别开脸不去看陈嘉澍期待的脸,「嗯。」
他笑得像个傻子,笑完挠挠头偷看我一眼,「那个我……应该对你很好吧?」
少年赤忱,他处在最爱我的年纪,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过长大的自己或许会辜负他年少时喜爱的姑娘。
他又问了我许多问题,得到自己意料中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
冷静下来后,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才想起来问:「那八年后的我现在是在加班吗?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陪你。」
「忘了说……」我故意顿了顿,心里浮现出几分病态的快感,「我们离婚了,他啊,现在大概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加班吧。」
陈嘉澍呆滞住,他脸上的笑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那样僵在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等反应过来,他强装镇定,像小大人似的,「俞婧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在我沉默的注视里,他的脸色一点点褪得煞白。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惶和无措,「是真的?」
他突然往厨房冲去,声音里的恨意如有实质,「我要去杀了他!」
我坐着没动,听到身后少年的哽咽,「俞婧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