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问我一遍。有病。等到确定那人彻底离开下楼之后。我才指尖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藏着的另一个手机。...
这是我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第十年。
我创作出了剧本《溺爱》。
讲述了一个看似功成名就的年轻教授私下性侵囚禁女学生的事。
故事里,女学生起初以为遇到了赏识自己才华的伯乐。
她崇拜老师,仰慕老师,与老师无话不谈。
后来她被老师在家里的阁楼上强暴,老师说:「你太美了,你不会说你的美是错的,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想占有你,我的爱也不该是错的。」
女学生所有尝试求助都失败了,她一步一步地沦陷,失去了自我。
像是慢慢溺亡在流沙里。
观众说细节「真实到毛骨悚然」,会为了故事里的女生潸然泪下。
可,他们又不愿意相信我。
因为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松山月回到家的时候。
我吃过了药,抱膝坐在落地窗边。
听时钟滴答滴答,等待着遥遥无期的睡意。
「棠之,公关那里已经处理完了。」他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你放心。」
我不理他。
于是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动作轻却不容拒绝地托起我的脸。
「今天是你得奖的日子,开心一点。」
说完,像是任何一个关爱妻子的丈夫那样,握住我的手。
「下次不要在阳台上等我,冷。」
我嫌恶而用力地甩开。
「别装了,松山月。」
「你明知道这个奖是怎么来的。」
「事态平息了,很得意吧?你可以继续安稳地做你的教授,可以继续享受学生们的爱戴,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你记住,松山月,只要我还没死,我会一直发声。」
他有点不解地看着我。
「为什么呢,棠棠?」
「你明知道做的这些没有用。」
松山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眼神看着我。
「你只是在用毁掉自己前途的方式,给我添一点无关紧要的麻烦。」
我发疯似的抓起身边的书扔向他。
「滚!滚开!」
松山月只是抬手格挡,坚硬的棱角在手上划出血痕,他轻轻「啧」了一声。
「还挺锋利,回来让阿姨把房间里的利器都换掉,省得你伤到自己。」
漫不经心地说完,他上前一把将我捞起来。
「吃过药了没有?现在该睡了。」
我尖叫,厮打,挣扎。
松山月居然还捏了捏我的脸蛋:「让你平时多吃一点,这么瘦,打人也打不疼。」
我气得颤抖,可我没有办法。
他将我横抱到卧室里,放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
「棠之,明天如果是个好天气,我们去旅行吧?」
我闭上眼睛,翻过身体背对他。
松山月得到的是和以往无数次一样的回答。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问我一遍。
有病。
等到确定那人彻底离开下楼之后。
我才指尖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藏着的另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