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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叶沉烟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是又做噩梦了?”竹苓急忙将她扶起身,取出帕子为她擦拭汗珠。

她微微点头,抿了下唇瓣,眼睛低低地垂着,仍然心有余悸。

自从扬州那晚后,接下来一个月她总是做噩梦,夜里睡不踏实,生怕歹徒突然闯进来欺辱她。

“奴婢瞧着**近来气色不太好,要不请大夫开药调养一番?”竹苓边说着边倒了杯水递上前。

“不用麻烦,我只是有些…”她握住白玉杯,脑中不自觉回想起那荒唐的一幕。

瓢泼大雨、挣脱不开的无力感、男人温热的大掌、两人交叠的身影,组合成一室旖旎。

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就那么平白无故降临到自己身上,轻而易举地将她揉碎。

她端起杯盏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试图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这事情发生的突然,不但自己无迹可寻,周围人也对此一无所知,仿佛只是她做了场噩梦罢了。

幸好母亲并不知晓此事,这也是目前叶沉烟为数不多的安慰。

要不然依照母亲的脾性,定要当场气晕过去不可。

母亲原就过得辛苦,她不愿意让母亲难过。

自从嫁到尚书府后,母亲平日里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不敢和人起争执。

一方面是不想惹叶鸿,也就是她的父亲生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外祖父一家远在扬州,母女二人无所倚仗。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叶沉烟,你给我出来!”

叶沉烟轻轻吐出一口气,收拾好心情迈步向外走去。

说话的人是她的二姐,也就是尚书府嫡女——叶盈,性子娇纵任性,刁蛮无理,时常找她的麻烦,很多次叶沉烟都只能默默吃下哑巴亏。

“见过二姐。”她礼貌地微微欠身。

叶盈身穿一袭娟纱百花曳地裙,梳着双螺髻,脖颈间戴着金镶玉缕花璎珞,发髻上的点翠海棠步摇轻轻晃动着。

她眼型细长,脸型偏方,面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实在算不得好看,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尖酸刻薄的意味。

不同于叶沉烟的低调清雅,她打扮得像是只花蝴蝶,环佩叮当,走起路来身上的珠宝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份尊贵。

叶盈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双臂抱在胸前,俨然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我问你,这月的画怎么还没给我,今日都二十五了,你莫不是想赖账。”叶盈拨了下流苏耳环,气势汹汹地朝她喊道。

自从上回她在树下作画被叶盈撞见后,叶盈便逼她每月画一幅送过去。

叶盈这人仗着家世高,整日游手好闲,静不下心学习,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因而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发现她画技了得后,便仗势欺人,从她这抢走好多画,还拿到那些世家贵女的宴会上供人赏玩。

更可气的是,叶盈见画作得到许多夸赞后,竟然宣称是自己所作。

久而久之,叶盈还得了个才女的名号,实际上完全是占了叶沉烟的便宜。

“实在抱歉,让二姐久等了。”叶沉烟礼貌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说,“不过二姐放心,下月前我一定将画给你。”

见人态度还算诚恳,叶盈轻哼一声,从果盘里捻起一颗青梅放入口中,紧接着蹙起眉头。

“啧,好酸呐,这么酸的青梅你怎么吃得下去。”叶盈气鼓鼓地吐出青梅,端起杯盏喝了一大口水。

叶沉烟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近***突然嗜酸,命人买了许多青梅,吃起来并不觉得酸。

不过她也没多想,以为是每个人的口味各不相同,可能叶盈吃不来酸梅。

“不好意思,许是丫鬟买的不好,”叶沉烟微笑着搭腔,将那盘青梅挪开了些,“二姐若是喜欢吃甜的,回头我让丫鬟重新买些给二姐送去。”

她这话说的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

可叶盈对她的话语不屑一顾,骄傲地仰起头,用轻蔑的目光瞥着她。

她最看不惯叶沉烟这张貌美如花的脸了,明明身份低自己一大头,却毫无藏拙之意。

她母亲可是大理寺卿之女,比柳姨***出身不知高了多少。

可叶沉烟偏偏生了这么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弄得京城里追求者众多。

以至于许多人提起尚书府,最先想到的不是她叶盈,而是一个庶出的**。

叶盈气得牙痒痒,只能时不时来这给叶沉烟添堵,好好敲打一番,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嫡女。

“不必了。”叶盈不耐烦地瞄了她一眼,语气透着几分嘲讽,“我还不至于连梅子都买不起,你还是把心思花到画画上吧,这个月底要是还没送来,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二姐说的是。”她脸上笑意不减。

“莲香,咱们走。”叶盈整理了一下衣袖,信手把那盘青梅打翻在地上。

“二姐慢走。”她朝着叶盈背后说道,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青梅上。

“**,她们欺人太甚了,我这便去禀报大夫人。”竹苓不服气地说,拔腿就走。

“诶,等等。”她轻轻握住竹苓的胳膊,用温和的语调说道:“好啦,又不是第一回了,左右不过是发几通脾气,不妨事的。”

竹苓停下脚步,弯下腰将青梅捡到果盘中,眼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她就是替自家**感到不值,叶盈一有机会就给**找茬。

喝口茶吧,要么就嫌弃水太烫,要么就嫌弃水太凉,总归都不能满意。

既然如此,干嘛要来**院里喝,搁自己屋里喝不好吗,真是狗仗人势,竹苓愤愤不平地想着。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竹苓,叶沉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还能不知道叶盈的性子吗。

叶盈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张扬跋扈惯了,闹到大房那去,大房只会偏袒叶盈,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还得被数落一番。

叶沉烟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走到书房里摊开画纸,准备作画送给叶盈。

刚提起画笔,一股倦意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染上一层水雾。

也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身子格外疲倦,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时不时地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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