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龙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了那个人神共怒的战场,此刻他原本那古铜色的皮肤被鲜血染成了红褐色,刀刻斧凿的脸型已经走了型,右眼还在流着鲜血,走出了铁丝网的那一刻,他狠狠第呼吸了一口外边新鲜的空气,“这感觉真他***爽!”杜龙捂着肚子,尽量不让肠子流出来,心里暗暗赞美这自由的空气。
萧潇早在仰着个大肚子走到了铁丝网的唯一出口,一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另外一手着想去搀扶杜龙,突然肚中一疼,原本打算去搀扶自己丈夫的手,紧紧地抓住一根指头粗的铁丝网,小腹中犹如刀绞般地疼痛起来。
杜龙一见自己的妻子像是要临盆,也不管自己腹中的伤口,连忙搀扶着将要倒下去的萧潇,面上的焦急之色,比起伤口中的鲜血来的更加快,“小小,是不要生了?”
萧潇脸色开始有些发白了,连话都说不出了,艰难第点了点头,杜龙一下子急了,这个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忽然想出来了,一个公主抱,抱起自己的妻子,连忙朝着原本他和妻子两个人的牢房跑去,“来两个女的,肖冰还活着吧?快给我去请狱医……”
肖冰是一个清瘦的男子,脸上有一道疤痕直到脖子,是一个叫刀门的下位大哥,因为火拼被老大亲手送到了监狱,背负着***,如果不是那道疤痕,他一定是个清秀的***子。他是杜龙之监狱中深交为数不多的几个狱友之一。
此刻的肖冰刚从昏迷中醒来,摇了摇晕晕的脑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艰难地站起身来,冲着已经跑出去一截的杜龙喊道:“龙哥,放心,绑我也给你绑来!”说着已经朝另外一边的监狱房跑去,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断了的两根手指。
杜龙和萧潇的的监狱中,可以用一览无余来形容:四边都是黑黑的墙壁,一张简单的双人钢管床,上面两双深绿色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张破旧的木桌,一个铁皮暖壶,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咚……”破旧的铁门被杜龙一脚踹开,后边跟着两个女子满脸汗水,这一路的奔跑不是难事,可是要跟上杜龙脚步,那就不是那么容易。
后边还跟来许多狱友,狱头的夫人临盆,那可是一件大事,有看热闹的,有连想巴结杜龙的,还有来看到底生男生女……
“暖壶里边有热水,把毛巾弄湿……”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女子连忙把去弄,一块蓝白相间的热毛巾,出现在了萧潇的头上。
“龙哥,我见过生孩子,需要大量的热水!”另外一个短头发的女子,细心地提醒道。
“草,都***的别在外边看了,把你们狱房的暖壶给老子拿过来,对了,还有盆子,快点!”杜龙看见外边那群人狂吼道。
不一会儿,十多个暖壶加几个洗脸盆出现在杜龙的面前。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到外边去,看看狱医怎么还没有来啊!”杜龙一边咆哮一边着急问道。
“都他妈快让开,别挡住地球转,狱医来了!”正在杜龙着急的时候,肖冰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的胖子跑了进来,肖冰满脸汗水,脸色阵阵发白,看来那两根废了的手指还有处理,干巴巴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杜龙给了肖冰一个谢意的眼神,肖冰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狱医,***别给老子用假药,否则老子废了你!”杜龙看着正在忙碌的胖子,不时拿出刀刀叉叉,一瓶液体已经挂在了床头的钉子上,滴答滴答地流入萧潇的体内。
狱医,名叫钱士礼,一个很有古风的名字,他是因为卖药吃人,被判了二十六年,狱中没有医生,众人知道他会医术,所以尊称他一声狱医。狱医厚厚的透视片下,一双小眯眼,不时一眨一眨闪动着,“龙哥,我狱医再怎么***,也不敢拿嫂子的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放心这里交给我。”狱医看了看萧潇的情况,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要生了,“龙哥除了这两个女子,其他的人都出去,你也要出去,嫂子难产了!”
“***,都跟老子出去!”杜龙找了一块白布,把自己小腹的伤口随便一包扎,众人跟着他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杜龙抓了抓自己的三寸短发,对着狱医说道:“我要母子平安,如果她们有一个出事了,我会让你横着走出这间牢房!”
狱医扶了扶透视,什么也没有说,狠狠地点了点头,“咚”一声铁门关住了,只留下萧潇的痛叫声,和外边犯人的窃窃私语。
杜龙靠着墙壁软了下来,肖冰坐在他旁边,“有烟吗?”杜龙脸色并不比肖冰好看,可以说是白的吓人,肖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龙哥,不嫌弃我这里有自制的烟卷……”一个个子只有一米六的家伙,大眼睛薄,嘴唇,一脸憨笑地从自制囚衣的兜里取出一个白袋子,然后又拿出一沓上教育课上用的本纸,卷了一根自制的香烟,送到了杜龙的面前。
杜龙点了点头,接过那粗燥的香烟,放进了口中,“嚓”一声一根火柴棍着了,杜龙猛地吸了一口,“咳……咳咳……”地咳嗽起来,“我***,闫赖子,怪不得你一个造香烟的也被送进监狱,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真他妈的难抽!”
“呵呵……龙哥这不是那次失误在烟中加的***多了,不就是几条人命么,我闫玉任除了赔了钱,还他妈在这鸟飞不进的监狱蹲十五年,这里边我可什么都没有加,这是用杨树叶子晒干以后揉成的烟叶,这也是烟瘾犯了,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要是让我抽一口中华我死也愿意!”闫赖子又给了肖冰一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很享受地抽了起来。
杜龙听见自己妻子萧潇在里边痛哭的声音,又猛地吸了一口,“咳……你小子,以后我罩你,有谁欺负你报我杜龙的名字!”
闫赖子听见杜龙有收自己当小弟的意思,连忙点了点,摸着那光光的脑袋,“谢谢龙哥,我他妈闫赖子,除了心黑一点,皮肤黑一点,但是对兄弟愿意两边一边来一刀。”
肖冰微微吸了一口,脸色终于红润了一点,***自己已经废了无名指和小拇指,“呵呵……别他妈不会用成语瞎起哄,那就两肋插刀,跟着龙哥,说不定你有走出去的一天,兄弟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闫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困了脸,:“冰哥说的有理,一匹马跑久了才知道它的脚力,时间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你们都就知道了。”
肖冰一阵无语,不好好学习,真是害死人,一句话都说的这么费力。
“***,这句话老子知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道上常用的一句话,老子鄙视你!”杜龙一根烟吸到了烟屁股,随手丢着脚下踩了几下,教训这个这个新收的小弟。
“龙哥,过年好,再来一根!”闫赖子见杜龙没有过瘾,又递过去一根新卷好的香烟,为自己的老大点上,一旁的肖冰已经迷糊了,一晚上的折腾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已经是春节的凌晨两点了,其他犯人基本已经回去睡觉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过年好,等我儿子生下来给你包个红包。”杜龙微微一笑,笑中还带着一丝着急,狱医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里边只有时不时传来痛叫声。
杜龙吸了一口烟,难闻的烟雾弥漫着,让他想起了自己和妻子认识的经过……
“听说是狱头你的兄弟欺负我姐妹?”萧潇作为一个大姐头的身份出现在杜龙的面前,肤白貌美,乌黑头发被扎起,粗糙的囚衣也掩盖不了她那傲人的身材。
“哈哈……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啊?小弟吴久雨,人送外号酒鬼,是龙哥的兄弟!”杜龙身边,一个长相不错,却很邋遢的犯人,对着萧潇问道。
“大姐我萧潇,叫萧姐就可以了,听说就是你要欺负我姐妹,想怎么样冲我来!”萧潇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表情,看在杜龙的眼中是那么迷人,这就是让杜龙一见钟情的女子,现在在里边为他生孩子。
“萧姐,小弟这不是年过二十有七,想找一个***做老婆,正好看中你的姐妹罗清,没有欺负她的意思,再说就我这身子骨怎么能欺负了她啊?”酒鬼一脸苦相地说道,好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般。
萧潇见酒鬼没有什么恶意,在这监狱中,哪有什么好人,只要不是仇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就不会动手,她冲着酒鬼说道:“我们同在这黄狱中,也算是狱友,看在你们老大是狱头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如果再让老娘发现你欺负我的姐妹,老娘把你分尸火化了!”
杜龙呵呵一笑,抓了抓她那三寸短发,又抓了***前的过肩龙纹身,说了一句这辈子让萧潇都不会忘记的话,“萧潇,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众人一阵发呆,连一向最冷静的肖冰,嘴巴也微微张大,自己的老大真是太猛了,人家是来找酒鬼不让***扰自己的姐妹,而自己的老大却连人家的大姐头也要了,真是难以置信。
萧潇一辈子没有见过这场面,她更想象不到和自己求婚的男人是一个犯人,更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看了看杜龙,这个大哥虽说不是很帅,但是给人一种难以拒绝的感觉。
杜龙见萧潇没有说话,很猛地一把上前拉着萧潇的手,“***的不说话,就是答应老子了,兄弟们见过大……”杜龙的嫂字还没有说出口一个过肩摔,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可是随着这场闹剧,之后萧潇居然真的答应了杜龙,把杜龙高兴坏了,平白捡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真是一跤娶的媳妇啊!”杜龙靠着墙上自言自语道。
“生了生了,是个带巴的!”铁门被狱医那个胖子推开了,杜龙、肖冰、闫赖子全都站了起来,“***,老子说一定是个儿子。”
“快,孩子还没有哭,龙哥你轻轻在他屁股上打一巴掌,”狱医着急地对着杜龙说。
杜龙见一个一张胖乎乎的脸蛋,一对厚厚的眉毛,菩萨耳,一个肉嘟嘟的小嘴巴;和自己很像,那眼睛还没有睁开。一个小巧的鼻子和萧潇很像。一对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真可爱。
“啪……”一巴掌过去,“老子有儿子啦!哈哈……”
“哇哇……哇哇……”响彻在整个黄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