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一听冯氏之言,神色担忧,“亲家这话就太过严重了些,清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平时性格要强些,但是她绝对不会是不孝的人的。”
阿娘声线亲和,虽然听不出讨好之意,但昔日被人尊重的将军府夫人,此时主动轻柔的说话,这对别人来说,就是无形的讨好。
冯氏很是受用,“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不孝之人,但外面人可是最爱乱说的,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要被多少人诟病啊。”
随即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岳清啊,你这些年与寿***一直往来,这老山参还得你去买,你说是吧。”
她第一次把花人钱说得如此的清新脱俗,也算是真正将这家人看了个透。
见她毅然决然要和离,并撤回了银钱,府中一应昂贵之物全部中断,便叫阿娘前来施压敲打。
若是今日冯氏没有让人如此的羞辱母亲,或许看在她已经晕厥的份上,她会让寿***送来老山参,但现在,她绝不出半文钱。
“管家之权已经交还给母亲,这府上的所有花费,母亲负责便是,寿***不送老山参,那是府上不舍得花钱买,即便到时候传出去,我想清者自清,不用自证!”
想用孝顺的罪名来绑架她?休想!
冯氏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显些没提上来,差点又当场晕厥。
商岳清熟视无睹,她想带阿娘回翠华庭好好的喝一杯热茶,在准备起身之时,柳时斐来了。
冯氏见到儿子姗姗来迟,边大喘气边佯装生气的怨念两句,“什么朝事这般繁忙?你岳母大人都上门了,还不赶紧来见礼?”
柳时斐虚虚抱拳,唤了一声,“岳母。”
岳氏还是挺满意这个姑爷的,一表人才,文采卓越,将来定有大作为。
冯氏等他打完招呼,又赶紧让他挨着商岳清坐下,那热情劲儿好似这两人感情多好一样的。
冯氏看向众人,发现只有自己一人热络,心里不顺,便将话题再次拉回之前,“那岳清是心意已决,不让寿***的送老山参了?”
“母亲说错了,不是我不让寿***的送老山参,而是母亲舍不得用公中银钱罢了。”
冯氏彻底愤怒,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嫁来府中三年,我从未给你立过规矩,待你如同亲生一般,终究是我错付了。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母家一有事,接连几次的送钱,足足五千两啊。”
要知道这五千两要买多少的老山参和燕窝?即便是给柳家日常开销,也是要用三五年的。
商岳清蹙眉,冷冷回道,“送去商家的银钱,均是我嫁妆所出,用多少都是我自愿,母亲不用以此为由。”
柳时斐也有些不解的看向母亲,母亲一向亲和,于钱财一事上也都不爱计较,今日着实让他有些奇怪。
“母亲,岳清嫁妆用在何处,她自己做主便是,更何况商家现在也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我让人去寿***买老山参便是。”
商岳清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说出一两句人话来。
“你阿娘刚才已经说了,这嫁妆自然是要用于柳家的,你这来来***送去的可有五千两!这还不包括你背地里送去的呢。”冯氏就差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她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上有四个哥哥宠爱着,她的嫁妆当初在京城可是引起过轰动的,将军府的田地庄子,临街的铺面,就没有生意差的。
“母亲!别说了。”柳时斐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尤其是当着岳母岳氏的面,他更是觉得母亲市侩了。
“岳母,我母亲今天没休息好,说话有些糊涂,您和岳清去翠华庭坐坐,说说话吧。”
只是柳时斐这话才出,就被冯氏打断,“还没说完呢走什么走?商家自诩教导严谨,却能教出让外嫁女贴补家用这等子做法,还教得女儿善妒容不下人。”
“母亲!”柳时斐神色瞬间变幻,眼神示意母亲别再说了。
可冯氏丝毫没看懂他眼神里的意思,现在的她就是要趁岳氏在时敲打商岳清。
好好给她立一立规矩,一个死了父兄,没了儿郎的商家,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过是一个没落户,还能将她如何?
岳氏已经转过身,一听她这话,立刻回头,将女儿给拉在身边,作势保护。
“亲家这话就有些过了,商家儿女都是请大家教导,绝不会出无礼之辈。”
“还有,清儿在商家出事后的确送去两次银钱,可没有亲家所言的五千两,而是五百两,两次共一千两。那也是因为家中女眷均受了惊吓,生了病,才用这笔钱的,亲家口中的五千两是子虚乌有之事。”
商岳清彻底震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阿娘,她送去的银钱是五千两,怎的到了阿娘手中变成了一千两?
阿娘握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商岳清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呼的灌着冷风,又冷又疼的。
阿娘一直被阿爹宠着,极少有与人争论之时。
但现在,阿娘不是将军府夫人,没有昔日的荣光,她没有保护好阿娘,还让她受人侮辱,是她不孝!
这柳家大夫人身份,她不屑要。这夫,她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