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真的事,可他们非要来找我确认一遍,真是有意思。
「是真的。」
「我妈身上经常旧伤添新伤,新伤盖旧伤。」
我说:「这些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你们要是不信,把她的衣袖卷起来看看,上一次打的淤青,应该还没有散。」
警察诧异地问:「这些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也很诧异,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呢?
「我要不知道,谁帮她清理伤口?谁帮她擦药?谁能在她奄奄一息时,及时地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听到这话,几个警察真是浑身不自在,想说什么,又好似说不出口。
最后略带指责地问:「你这么高的个子,你爸动手时,你不知道拦着点?」
拦着点?
我怎么拦着点呢?
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这么高。
很小的时候,我去拦,我爸爸一脚就把我给踹开了。
我妈原本还能反抗、能逃,能躲。
我一过去,我妈就好似一只张开翅膀的母鸡,把我死死地护在怀里。
然后,她就一动不动地钉在那里,任由我爸拳打脚踢。
等着我稍微长大一点,懂事一点,我爸爸每次打她,她就自己把门给关起来,不让我看见。
我奶奶也捂住我的眼睛,她跟我说:「你妈妈犯了错,你爸爸在教训她,犯错了就是应该挨打,你们学校老师没教过你吗?」
等着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是非观,个子也比妈妈高了,我也能像她一样,张开双臂,挡在爸爸的面前时,我朝他叫嚣着说:「你不要打我妈妈,你再打我妈妈,我就打死你。」
这一招是有用的。
然后,我就没看见我爸爸再打过我妈妈了。
我只能看见她身上的伤痕,看到她泪流不止的模样。
我拿着棍子追到他打牌的地方,我二话不说地拿着棍子捶他。
我一点也不怕他痛,好几个成年人来拽我都拽不开,我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我想他以后肯定不敢了。
可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我妈跪在房门口求了他三天三夜,他才施舍般地把户口本扔给我。
不然,我高中都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