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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炙热的气息越靠越近,桑萋萋想出手却不能。

她需要桑译霆这份契约离开SAT,去调查自己的身世,调查那个叫瞿胤的男人和她的遭遇到底有什么关联。

于是她强忍住内心翻涌不止的抗拒,一双美目轻阖又睁开,赶在桑译霆触碰到她颈肉的前一瞬——

侧脸勾唇,用标准的印尼亚语对着桑译霆羞涩内敛地轻轻唤了声。

“二哥哥。”

桑译霆愣了下,蓦然止住动作。

就在一日前,那个被他掐死的亲妹妹,和他初相认时,也是这样叫他的——

乖乖软软地站在树下,紧紧捏着裙摆,低着头叫他“二哥哥”。

当下穿过垂榕茂密枝叶的阳光温暖又和煦,肆意侵扰着女孩墨黑如瀑的发丝。

他素未谋面的亲妹妹,到死都没反应过来,那声“二哥哥”,足以要了她的命。

再看桑萋萋,真不愧是训练过的!

前一秒还是清冷疏离的大美人,这一秒速切胆小腼腆的小可怜,泪眼涟涟。

不得不说,装的还挺像……

桑译霆轻笑出声。

桑萋萋认真观察着桑译霆瞬息万变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底,漾着眸光继续道:

“契约已成,请二哥哥按照任务需求尽快引导我入戏。如果你需要0377的其他服务,可以等这次任务完成再对我下达命令。我怕……太早成了你的女人,会演不好你的妹妹,坏了你的大事。”

SAT组织的契约只要签订成功,被签订的骨奴都将忠于契约主,除非被主人舍弃。

期间无论是出任务还是满足契约主各方面的需求,骨奴都应该唯命是从。

桑萋萋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同桑译霆商榷,实则是故意说给雅菲听的。

在SAT组织,骨奴拒绝主人是大忌。

雅菲作为管事,有权利强行终止这份契约,然后将不听话、不守规矩的0377扔进惩戒区域接受惩罚。

运气好0377将来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运气不好这条命都得搭上。

贱奴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在SAT组织玩上宁死不从的戏码了?

雅菲暗骂一声后从地上站起来。

“0377,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敢拒绝契约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

规矩是公开透明的,桑译霆自然也听得出桑萋萋的话中含义——

她想让他做个选择。

在短时间内找个完美的替代品不容易,孰轻孰重桑译霆分得清。于是他赶在雅菲终止契约的前一秒开口将雅菲打断。

“罢了,我不急。”

而后直起身子重新坐回沙发,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桑萋萋身上。

美丽、纤细,好看到只一眼就差点让他失控的女人,死了多可惜?何况还是个有脑子有演技的。

只要人是他的,得到是迟早的事……

桑译霆掩了眼底欲色,将沉香珠不急不慢地戴回左手手腕。

见桑译霆和桑萋萋目光交汇却不再说话,被冷在一旁的雅菲不死心地开口道:

“霆二爷,按照规矩,契约一但签订,只要你想要,哪怕是任务期间,骨奴也得满足你,她……”

桑译霆将视线从桑萋萋身上收回,淡着眸色望向雅菲,再次将她的话音打断。

“可萋萋说的没错,做戏就要做全套。她现在是我的亲妹妹,我总不能变态到……把自己的妹妹睡了,不是吗?”

“这……是,是,霆二爷说的对。”

一连被打断两次,雅菲确定桑译霆是真的看上了0377,有意维护。她十分知趣地讪笑着附和,双手捧着一瓶药递给桑译霆。

“霆二爷,从今天起,0377归您所有。药您收好,每个月给她服用一次,如果她不听话,可以断药惩罚。”

“断药,会怎样?”

“初时只是痛苦,而后会死。”

“好东西,”桑译霆满意至极,捏着透明的小小药瓶在桑萋萋眼前晃了晃,“看到没?你注定是我的人,跑不掉。”

桑萋萋不语,垂望着桑译霆手里可以掌控她生死的红色颗粒,低敛了眉眼。

客厅安静下来。

房门被敲响,一虎背熊腰,保镖打扮的男人大踏步进门,弯腰同桑译霆轻声耳语了一番,并将一份资料递至桑译霆手中。

桑译霆看也没看便扔给了桑萋萋。

“这是我亲妹妹叶柠生平的全部资料,你拿下去熟悉熟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二哥哥带你回家。”

随即冲雅菲痞笑挑眉。

“你,再去给我找两个骨奴过来,我要干净的,还要……香的。”

“是,二哥哥/霆二爷。”

桑萋萋和雅菲同时应声后退出门外,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桑萋萋回到骨奴房,单手撑额,坐在桌前将桑译霆给她的资料认真翻看了一遍,并做了简单的总结——

叶柠,十八岁,柔软娇弱。

出生不到三个月就和做小三上位失败的妈妈一道儿被赶出桑家,回到妈妈的家乡马来国,在马来国最偏僻的海岛长大。

五岁时,妈妈去世,留下叶柠和外婆相依为命。

没有父母的叶柠总是独来独往,极少与身边的人交往沟通,生活安稳平淡,认识了解她的人不多,模仿起来并不困难。

资料的最后,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有几缕头发和指甲的样本,还有一张叶柠外婆的照片。

老人眼神浑浊,笑起来慈祥和蔼。

桑萋萋将塑料袋认真细心地收了起来,其他资料熟悉后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扶南的夜晚深深且沉。

入睡后,桑萋萋一如往常,又梦到了那对灰蓝色的眼睛。

但这晚不一样,她看到了眼睛的主人,长了张和瞿胤一模一样的脸。

梦里的她惊恐地瑟缩在一个矮柜里,透过虚掩的缝隙颤抖着往外看——

彼时的瞿胤还是少年模样,身高却已十分逼人,站在距离桑萋萋不到五米的门外,身后是一群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男人。

然后她听到瞿胤背对着月光冷漠下令。

“把他们,全都杀了。”

“不!”

桑萋萋从梦中惊醒。

汗水浸湿了她轻薄的纱衣,抬手捂着疼到几近炸裂的头颅,可除了梦里一闪即逝的画面,她再也回忆不起任何相关的片段。

她的名字、她的家人、她的童年……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桌上的时钟指向6点,和桑译霆约定好的出发时间还没到。

但桑萋萋作为骨奴,没有资格迟到。

于是她起身换了条干净简单的长裙,外套一件宽松的棕色羽织,打算回主屋等。

SAT组织的主屋只有一层,装饰算不上豪华,占地面积却极大。

其间的走廊就像迷宫,光线昏暗,纵横交织,像一条条地下甬道。

桑萋萋每走几米,就会看到提枪巡视的打奴,统一的黑色背心,身材魁梧,周身散着野蛮暴戾的气息。

打奴们见到桑萋萋,会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然后凑在一起低低地说着些什么,手里猥琐的动作不用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桑萋萋视而不见,侧身绕过他们继续往前。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伸出手想摸她,又在下一秒被桑萋萋冷冽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便宜占不到,打奴粗着嗓子骂出了声。

“都是卑贱的奴隶,一辈子都要伺候人的东西,你在这儿装什么清纯?等你降为欲奴,迟早得在我的胯下求饶!”

桑萋萋指骨微蜷,抬眸觑了打奴一眼。

要换做以往,她高低得冲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再和他打上一架。

可眼下马上就要离开SAT组织,桑萋萋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

她抬步绕过故意挑事的打奴,只给对方留下一个清淡绝美的背影,淡淡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昨晚已经签了契,有了契约主,不会成为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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