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的丈夫竟然有一个几岁的孩子,我连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滞地看向周遭的一切。他伸手想要按住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我应激般地躲开。...
婚礼当天,我的丈夫竟然有一个几岁的孩子,我连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滞地看向周遭的一切。
他伸手想要按住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我应激般地躲开。
「蔓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吗?我和她真的没有感情,只是那晚喝醉了,我求你不要放弃我们来之不易的现在好吗?」他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不安。
可我却只觉得嘲讽,没有感情,喝醉了,多么拙劣的解释啊!
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还能做那事吗?
「卫凛,那条破手链你戴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蔓蔓,不,不是……」他在继续搜罗着词语想要编造一个理由安抚我。
我却没给他机会,悲怆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突然有一天,你就戴上了是吧?已经好几年了,你从未取下。」
「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是在寺庙捡的,觉得是财运,就一直戴着图个好兆头。卫凛,我们八年的感情,你怎么就骗我骗得这么得心应手啊?」
「不是的,不是的蔓蔓,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啊!我不敢和你说,就是怕你不要我,蔓蔓,我是脑子不清醒,我戴着这个破手链只是想提醒自己,以后绝不要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我,我……」他双眸通红,语气里全是祈求,一边说着,一边张皇失措地去扯那条链子。
好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我再也忍不住,扬手扇了他一耳光。
他不躲不闪道:「只要你可以解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觉得这件事和我们从前闹的小矛盾一样,只要解气了就行。
他有孩子却没有告诉我,一直拖到现在,拖到我怀孕五个月,拖到我们领证,拖到婚礼这天,纸再也包不住火。
这和骗婚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踉跄地扶着旁边的墙壁,而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崩溃道:「卫凛,我们离婚吧!」
「不……不,我不同意,姜蔓,你不能这么武断地抹杀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伸手想要抱我,压抑的情绪如洪水般瞬间决堤,我几近歇斯底里地抓住旁边的水杯朝他砸过去道:
「我武断?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孩子闯进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他的额头被我砸得鲜血直流,却好似毫无知觉,只是双眼满是哀求地望着我道:「蔓蔓,我们已经走到现在了,就算不为了我,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突然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呵呵!你还记得我怀孕了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你身后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就在这时,卫凛的奶奶突然夺门而入,先是心疼地看了看她孙子头上的伤口,带着埋怨道:「事已至此,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把卫凛杀了给你赔罪吗?」
这个老人一向对我不满,她觉得是我一直不肯点头结婚,不肯早点生孩子,拖着卫凛。
即使她亲孙子向她解释了无数次,说是他自己不想太早当父亲,不想太早承担责任。
她还是觉得是我的问题,话里话外地点我。
可是如今,明明是卫凛的过错,她却全无一点公道之心。
「是蔓蔓要杀了卫凛,还是如今卫凛要逼死她?老太太您说话还有良心吗?」闺蜜琪琪气愤地怼道。
「我们没有良心,我们没有良心会要一个这么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进我卫家的门?就这样你还拿乔,我给你说姜蔓,你容得下我乖孙最好,容不下他,那你就别做我卫家的媳妇。」
我抬眼看向卫凛,他先是沉默,而后无可奈何般道:「蔓蔓,孩子是无辜的。」
我起身摘下头纱,将戒指扔在卫凛脸上道:「这个卫家的媳妇,谁爱做谁做吧!」
「卫凛,婚礼取消,我们离婚吧!」
「阿凛,你不要太惯着她了,离就离,我们……」老太太嗔怒地说着。
卫凛不耐烦地吼道:「奶奶,你还嫌我不够烦吗?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老太太瑟缩了下,而后委屈地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反正不管你怎么办,小宝是绝不能再流落在外的,不然你就是要我的命。」
卫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将祖孙俩推出门外。
转身倦怠地看向我道:「姜蔓,你成熟一点好吗?这么多年的感情能说散就散吗?你就那么自私完全不为宝宝着想吗?你想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像你一样家庭不完整吗?」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最在意这个。
他知道我哪里痛,就拿刀扎哪里。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我爸爸嫌弃我不是男孩,他离婚后,再没看过我一眼,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孩经常骂我是没爸的野孩子。
心脏被揪成一团,我痛到几乎窒息,这就是我曾经最信任的男人。
琪琪担心地扶着我的腰,大声斥责道:「卫凛你还是男人吗?姜蔓还怀着你的孩子呢?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紧紧地抓住琪琪的胳膊,让自己站稳,缓了缓气息,冷笑着看向卫凛道:「你这样的人也配当爸爸吗?你和你那出轨害死你妈妈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你成了那个劣质男人的复制品,你现在才是这个世上最像你爸爸的人。」
爱人之间曾经有多相爱有多亲密,捅出的刀就能有多痛。
卫凛的父亲出轨,被他母亲发现,两人在行车途中争吵,出了车祸,双双殒命。
他当时颤抖着趴在我膝盖上,和我吐露着这段过去。
他说他父亲是他在这世上最痛恨的人。
他说他这辈子最恨对感情不忠的人。
可是现在,和我说着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永远不犯错的人也是他。
他连曾经的自己都可以背叛。
卫凛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他朝我抬手,又无力地放下,最终跌坐在椅子上,落寞得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