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情绪让我肚子抽痛,我拽了拽琪琪的胳膊,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想表现得多惨,多可怜,然后摇尾乞怜般地去祈求一个男人的怜悯。琪琪扶着我离开这里。...
激烈的情绪让我肚子抽痛,我拽了拽琪琪的胳膊,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表现得多惨,多可怜,然后摇尾乞怜般地去祈求一个男人的怜悯。
琪琪扶着我离开这里。
我妈从一圈圈宾客中朝我跑来,担心道:「怎么了,蔓蔓?」
我刚一开口,声音就已经哽咽,怎么忍都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妈,卫凛出轨,孩子都有了……」
「岂有此理,这鳖崽子,妈去找他。」
我伸手拉住她:「妈,我肚子好痛,我们先回去好吗?」
她慌张地拿手给我抹掉眼泪,带着哭音道:「好,妈带你回去,妈带你回去。」
我们刚出大厅,突然一个身穿小白裙的女生朝我们追了出来。
我妈正去旁边给我拿水,她挡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道:「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从没想过伤害你,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可以带着孩子走……」
我的肚子抽痛得难受,身上的婚纱也被汗水打湿,实在无力应付她。
如果我今年十八,可能还会相信这样的说辞。
可我今年二十八了,她要是真的不想,为什么可以和别人的男友上床?
真的不想,为什么不做措施?
真的不想,为什么不吃事后药?
真的不想,为什么生下一个一夜情的孩子?
真的不想,不知道我是个孕妇,受不得刺激?
我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冷声道:「滚!」
她却伸手来拽我,我有些站不稳,又气又急。
她却毫无知觉般地继续哭诉道:「姐姐,你要怪我是应该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孩子那么小实在太可怜了……」
我已经快要摔倒,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幸好我妈发现了这里的现状,赶紧冲了过来,她一把将那个女人扯开,一耳光将她抽倒在地,大骂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畜生吗?我姑娘还怀着孩子呢,你父母就只教你怎么当小三了吗?」
她还想去踹那个女的两脚,却因为担心我,双手扶着我,腾不开。
只得愤恨骂道:「滚!给老娘滚远点,别脏了我姑娘的眼,我姑娘要是出事,老娘要活剥了你这个婊子。」
这时琪琪的车刚好从地库开了上来,只见我们这里有三个人,抱胸蹲在地上,头发凌乱,楚楚可怜地落泪。
我没有精力再搭理她,和妈妈赶紧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一到家门,我就收到卫凛给我发的微信。
【姜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不讲理了,我说了,我和她之间都不想的,你一定要蛮不讲理到这个地步吗?她一个单亲妈妈也不容易的,你自己也是要当妈妈的,将心比心好吗?】
我只觉得心脏一瞬间停滞,这就是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在他把我们的感情践踏得面目全非后,还可以这样倒打一耙地指责我。
说出这样毫无底线的话。
我不停喘气,不停深呼吸,心痛如刀绞,每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让我难以承受,整个人都在发抖。
琪琪和我妈妈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没事。
「会过去的,我可以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我靠在沙发上,像是对她们说。又像是对我自己说。
后面的几天,卫凛没再找我,只是发了一条微信道:【蔓蔓这两天我们俩都先冷静冷静,等你情绪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我想直接删了他,手指却停在了界面上,我必须控制情绪,微信也是证据,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婚。
我一和他说离婚的事,他就恼羞成怒,说什么当时只是酒后乱情,让我不要意气用事之类的,他似乎有一套完整的自我逻辑。我和他掰扯,除了气得胸闷头疼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必须做好和他对簿公堂的心理准备。
于是我选择给他开了免打扰,但是那一闪而过的消息,还是让我抑制不住地想呕。
冲到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妈妈端着温水给我漱口,后又将我扶到床上。
我睁着眼睛,整个人几近脱力。
妈妈又去厨房里热鸡汤,可我什么都吃不下去。
这几天好像比我前半生所有的时间都要长,我大多是在床上躺着,或是在阳台直接坐到黄昏。
我不知道如何排解这种情绪,命运突如其来的一刀,砍得我猝不及防,所有的期待和美梦成了一戳就破的泡沫。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十分频繁且用力地踹我的肚子,我疼得冷汗直冒。
琪琪一下班就赶了过来。
妈妈焦急地摸着我的肚子担忧道:「蔓蔓,是不是肚子又疼了?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我闭上眼睛,泪水滚落,而后睁眼看着她道:「对,妈妈,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打掉它。」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将我抱住,声音哽咽:「蔓蔓,蔓蔓啊!我可怜的女儿。」
琪琪在旁边拿纸给我擦眼泪。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在那场婚礼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竟会有打掉它的想法,我这几个月都在想怎么当一个好妈妈,怎么养它,怎么爱它。」
「你们知道吗?它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待了那么久了,我每天晚上都和它说话,它偶尔还会踢着我的肚皮回应我。
「我真的舍不得。
「可是,可是……
「我也真的不能把它生下来啊!
「没有办法,我太自私了,相较于孩子,我可能还是更爱我自己,我无法想象这样的处境我把它生下来,后面该怎么办?」
琪琪紧握着我的双手:「姜蔓,姜蔓!你没错,你没错,不要陷入自责的情绪里,错的不是你,现在的情况,孩子确实不适合生下来。」
她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情绪渐渐平缓,而后直接让她开车载我去医院。
我不能犹豫,我不能拖延,多拖一天,我就多一分不舍,我要断绝这种可能性。